陆雪舟在家养了三天。
倒不是他想养,是纪霄非要他养,可能是真吓到了,连那根他让保镖带回来的球杆,至今都没给过一个眼神。
乔姨也担心,顿顿大补,他感觉腰上的肉都多了两圈。
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纪霄不搭理他了。
从他出院那天起,这人就早出晚归,先前还吵着要跟他睡一张床,这几天连卧室都没进过。
嫌弃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陆雪舟的脸色瞬间就沉了底。
春季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晴朗的天,下午就开始刮风,太阳藏进乌云里,没过多久暴雨就倾盆而下。
玻璃被打得噼里啪啦响。
陆雪舟本想去关窗,但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也没动。
纪霄出门没带伞。
打的车只送到小区门口,里面这一段路他是淋着走进来的。
乔阿姨见他浑身湿透,赶紧找了干毛巾过来:“怎么不等雨停了再回来,春雨寒得很,感冒了可怎么办?”
纪霄擦了擦脸,对乔阿姨露出个乖巧的笑来:“没事,洗个热水澡就行……”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他怎么样?”
乔阿姨不知道两人领证的事,但陆雪舟是第一次带人回家里,作为过来人,她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在搞对象。
乔阿姨嘴上不说,心里可开心,自从太太先生出事到现在,少爷整个人都显得阴郁许多,也一直都没能走出来,现在身边多个知心人,也算是慢慢在变好。
就是本来好好的,前几天小纪抱着少爷回来,说是过敏了,明明那脸上都是心疼,少爷一醒,突然就开始冷战起来了。
“少爷在书房呢。”乔阿姨报了个位置,意思也明显,想知道就自己去看,“我去煮点姜茶,这淋雨了还是得驱驱寒才行。”
纪霄沉默着上楼。
书房门没关,他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那边瞥,他本来都没打算进去,但走近些后,雨声就愈发明显。
价值几亿的房产,隔音效果不可能这么差。
纪霄还是没忍住,他走到门边,一眼就看到了敞开的窗户,窗帘被风吹得乱飞,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溅落进来,地上早已湿了一片。
纪霄擦头发的手一顿,三两步走到窗边,把窗户给拉上了。
“为什么不关窗?”
陆雪舟从电脑前抬起头,瞥了眼窗户:“没注意。”
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和那天晚上拨弄花瓣的人影重合,纪霄几乎是瞬间就被激怒了,脾气来得又凶又急:“下雨没注意,过敏无所谓,你到底把你这条命当什么,要是真那么不想活,就直接去死啊!装什么顾影自怜!”
陆雪舟怒气直冲脑门,烟灰缸擦着纪霄的脸飞了出去。
玻璃碎裂声迅速炸开,呼啸的风卷着残渣往里冲,窗帘也被掀得翻飞,纪霄脸上一痛,还没好全的伤口下方又被割开一道口子。
陆雪舟也没好到哪儿去。
碎片擦着他脖颈而过,万幸的是避过了动脉,但血也是瞬间流出。
纪霄满眼都是那刺眼的红,愤怒像是潮水涌上,他掐上陆雪舟的脖子,声音都含着火星子:“我说错了?你不是顾影自怜?不是因为一双腿废了,就自怨自艾,到处找存在感?”
“陆雪舟,你他妈敢不敢活得有个人样一点!!”
陆雪舟理智寸寸碎开。
他揪住纪霄衣领,猛地站起身,但因为腿使不上劲,起身那一瞬就带着纪霄一起摔了下去。
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砸在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轮椅也带着被掀翻,压在了陆雪舟腿上。
男人眼睛猩红,声音沉到极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纪霄被压在地上,陆雪舟腿使不上劲,但按在他胸前的手却重得像铁,不可撼动,纪霄咬着牙看他,像是要从他眼底看出他的灵魂。
“你现在是老子的人,老子想怎么指手画脚就怎么指手画脚!”
陆雪舟冷笑连连:“你以为领个证,就能在我面前叫了?纪霄,你太小看我了,你觉得我像是能被一张纸威胁禁锢的人吗?”
“你在我这儿,充其量算是个解闷的玩意儿,我想丢,随时都能丢!”
纪霄是个孤儿。
在被领养前,他就是被丢弃的弃婴。
陆雪舟这句话算是点燃了汽油桶的引线,纪霄猛地掀翻陆雪舟,他跪坐在陆雪舟身上,手臂压在男人胸上,眼神里淬着火,扭曲的脸配上半脸的血,衬得他像是个鬼,
“凭什么?”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像是控诉,又像质问:“凭什么你想丢就丢,我是个人,不是玩具!”
陆雪舟眼如深渊:“你没资格质问我,你抱着什么目的来招惹我,你自己清楚。”
“我什么目的?我他妈能有什么目的!”纪霄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破陆雪舟的脖子,用对方的血来浇灭怒火。
愤怒太需要找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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