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射进来,在张薇家的地板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线。林墨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从守夜的椅子上站起来。张薇还在卧室沉睡,陈老坐在客厅茶几旁,正翻阅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她情况暂时稳定了。"陈老头也不抬地说,手指在一页古旧的手绘图上摩挲——那上面画着一个被黑气缠绕的孕妇,"但怨气已经和胎儿纠缠太深,常规方法很难分离。"
林墨走到厨房,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昨晚的经历像一场噩梦,但手腕上被张薇抓出的淤青提醒他那都是真实的。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墨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会附在孕妇身上?"
陈老合上书,叹了口气:"堕胎婴灵,而且不是普通的。一般的婴灵顶多闹闹小脾气,这个...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它很可能经历过极大的痛苦。"
小雨从养魂玉中飘出来,怯生生地躲在林墨身后。自从昨晚见到那个怨婴后,她就一直处于不安状态。
"市中心医院..."林墨突然想起什么,"张薇提过她一直在那里做产检。"
陈老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光:"去她卧室看看,有没有病历之类的东西。但要小心,别惊醒她。"
林墨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张薇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但眉头紧锁,显然睡得并不安稳。床头柜上散落着几瓶药——安胎药、镇静剂、维生素。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里面塞满了各种检查单和收据。
翻找中,一张折叠的纸片引起了他的注意。展开后是一份市中心医院的B超报告,日期是三个月前。报告背面有一块褪色的污渍...像是血迹。林墨的阴阳眼微微刺痛,那污渍在他眼中泛着淡淡的黑气。
他拿着报告回到客厅,递给陈老:"背面有东西。"
陈老接过报告,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他盯着那片污渍看了几秒,然后突然将报告凑近鼻子闻了闻。
"人血,混合着...消毒水。"他沉声道,"而且带着和那怨婴相同的气息。"
林墨心头一震:"这是...怨婴的血?"
"很可能是它被...处理时的血。"陈老的话让房间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这张报告可能是当时在场的某人带给张薇的,无意中成了怨婴找到她的媒介。"
小雨害怕地捂住眼睛:"好可怕..."
林墨思索片刻,突然做出决定:"我想试试共情。"
陈老猛地抬头:"太危险了!主动共情和被动感知完全不同,你可能会被怨念反噬!"
"但我需要知道真相。"林墨坚持道,"如果不知道怨婴的来历,我们怎么帮张薇?"
陈老盯着他看了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只做浅层接触。一有不对立刻退出。我会在旁边护法。"
林墨深吸一口气,在张薇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陈老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三炷香点燃,插在窗台上的小香炉里。清烟袅袅升起,在房间里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
"这是安魂香,能暂时压制怨气。"陈老解释道,"你有十分钟。时间一到,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停止。"
林墨点点头,将手轻轻悬在张薇隆起的腹部上方。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尝试进入那种特殊的感知状态——就像之前几次无意中做到的那样。
起初只有黑暗和寂静。然后,一丝细微的波动传来,像远处水面泛起的涟漪。林墨集中精神"触碰"那波动,刹那间——
冰冷!刺骨的冰冷席卷全身!林墨的意识被拽入一个黑暗、潮湿、充满刺鼻消毒水味的世界。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耳边炸开,眼前闪过模糊的画面:苍白的天花板、刺眼的无影灯、戴着口罩的人影...
"这个已经成型了,处理起来麻烦点。"一个冷漠的男声说道。
"快点做完,后面还有三个等着呢。"女声不耐烦地催促。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林墨——不,是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被冰冷的器械撕碎!绝望、恐惧、不解...然后是滔天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妈妈...妈妈在哪里?
意识被黑暗吞噬前最后的画面:一个塑料袋被丢进肮脏的下水道,血水顺着铁栅栏滴落...远处墙上,一个模糊的标志:市中心医院,妇产三科。
"林墨!醒来!"
陈老的厉喝像一柄重锤将林墨的意识砸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全身被冷汗浸透。鼻腔里一股热流涌出,鲜血滴落在胸前。
"哥哥!"小雨焦急地围着他打转,小手徒劳地试图擦去他脸上的血。
陈老递来一块湿毛巾:"第一次主动共情就敢接触这么强的怨念,你小子不要命了?"
林墨用毛巾捂住鼻子,声音闷闷的:"我看到了...市中心医院妇产三科...它是在那里被...堕掉的。"这个词说出口的瞬间,卧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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