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去接你"变成了顾承砚独自在家看监控里的唐糖还在开会。
橘子跳上书桌，不满地用尾巴扫他的脸，仿佛在责怪主人冷落了女主人。
"我也没办法，"顾承砚挠了挠橘子的下巴，"你家糖糖现在心里只有工作。"
橘子"喵"了一声，跳下去找孩子们了。
顾承砚打开手机相册，翻看最近的照片——全是唐糖睡着的侧脸，或者匆匆离家的背影。
上一次两人正经约会，已经是三周前的事了。
他点开与王特助的聊天窗口：「明天上午的会议推迟到下午。」
王特助秒回：「顾总要去陪唐总？」
顾承砚：「嗯。」
王特助：「需要准备什么？花？礼物？」
顾承砚：「准备辆车，我亲自下厨。」
放下手机，顾承砚走向厨房，开始研究明天的菜单。
他要中午给她个惊喜。
然而第二天，计划赶不上变化。
唐糖临时决定飞去深圳见一个重要客户，连告别都是通过电话完成的。
"就一天，明天就回。"电话里，唐糖的声音充满歉意，"客户突然有空档，上市前必须拿下..."
顾承砚站在厨房里，看着准备好的食材，沉默了两秒："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他摘下围裙，揉了揉眉心。
橘子蹭过来，疑惑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料理台。
"女主人放我们鸽子了。"顾承砚蹲下摸了摸橘子的头，"我们自己吃吧。"
当晚，唐糖发来视频请求时，顾承砚故意把镜头对准正在吃猫粮的橘子一家："看，我们过得很好。"
唐糖的眼圈明显红了："顾承砚..."
"开玩笑的。"顾承砚把镜头转回自己，"工作顺利吗？"
唐糖似乎在一个酒店房间里，背景音还有键盘敲击声："还行，就是..."
她突然打了个喷嚏，"空调太冷了。"
顾承砚立刻坐直身体："你声音不对，感冒了？"
"没事，可能太累了。"唐糖揉了揉鼻子，"明天签约完就回。"
视频通话不到五分钟就被敲门声打断。
顾承砚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第一次有种无力感。
他的糖糖正在透支健康，而他却无能为力。
三天后，唐糖终于从深圳回来，带着签好的合约和一场重感冒。
顾承砚强行把她按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但上市倒计时只剩两周，唐糖很快又回到了连轴转的状态。
这天深夜，顾承砚被书房传来的声响惊醒。
他推开虚掩的门，看到唐糖趴在电脑前，肩膀微微颤抖。
"糖糖？"他快步走过去。
唐糖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电脑屏幕上是份被退回的文件，邮件标题赫然写着"招股说明书修改意见"。
"又...又没通过..."唐糖的声音支离破碎，"已经第五版了...上市日期可能要推迟..."
顾承砚心脏一紧，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带到客厅沙发上。
他泡了杯热蜂蜜柠檬茶，又拿来毛毯把她裹成个粽子，这才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不着急，慢慢说。"他吻了吻她的发顶。
唐糖靠在他胸口，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最近的挫折——投资人的质疑、监管部门的严格审查、团队成员的失误...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疲惫。
"我好怕...怕辜负所有人的期待..."她攥紧顾承砚的睡衣前襟，"糖心金融是我的梦想，可现在我只觉得...好累..."
顾承砚没有说那些"你能行"的套话，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耐心。
等她哭够了，他才缓缓开口：
"记得你刚创建糖心金融的时候吗？租的那个小办公室，空调老是坏。"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夏天热得像蒸笼，你就在桌上放个小风扇，对着脸吹，继续工作。"
唐糖微微抬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有天我去找你，"顾承砚继续道，"看到你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还开着，脸上被风扇吹出了红印子。"他轻笑一声，"我当时就想，这女孩怎么这么倔，明明可以接受我的帮助，非要自己硬撑。"
唐糖眨了眨眼，泪水再次涌出："我...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你已经证明了。"顾承砚捧起她的脸，拇指擦去泪水，"糖心金融从三个人发展到今天要上市，全是你的功劳。没有人会因为你暂时停下来而否定你。"
唐糖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盛满了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
紧绷了数周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她再次埋进他怀里，但这次的泪水不再苦涩。
"上市后..."她抽噎着说，"我们...我们去度假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顾承砚收紧双臂："好。"
"还有..."唐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好久没...好好陪你和橘子了..."
顾承砚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半闭着眼睛， 终于战胜了焦虑。
他轻轻抱起她，走向卧室："睡吧，明天我帮你一起改文件。"
将唐糖安顿好，顾承砚却没有立刻睡觉。
他回到书房，打开那份被退回的文件，开始逐条查阅修改意见。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次日清晨，唐糖惊醒时发现身边没人。
她慌忙起身，却在书房看到了趴在电脑前睡着的顾承砚，屏幕上是一份已经修改好的招股说明书，旁边便利贴上写着：「糖糖，我给法务看过了，他们说没问题。再睡会儿，别急着起。——你的顾总」
唐糖的眼眶再次湿润。
她轻手轻脚地拿来毛毯给顾承砚披上，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谢谢你，老公。"
顾承砚在睡梦中勾起嘴角，仿佛听见了她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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