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跟棉线帘子似的,斜着掠过青石板路,在昏黄的灯笼光晕里织出张朦胧的网。我攥着那枚泛幽光的旧木牌,指尖被雨水泡得发白,可咋都松不开。木牌边角磨得光滑,透着股陈年老木头的霉味,跟王宅里飘出的血腥味混在一块儿,呛得人嗓子眼儿发紧。
“林姑娘,您可来了!”王宅的小厮见了我,慌忙掀开湿漉漉的门帘,脸上慌里慌张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老爷他……死得太蹊跷了!”他说话时牙齿直打颤,雨珠顺着他发髻往下滴,砸在青石板上,跟小鼓点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迈进这宅子。往日里富丽堂皇,这会儿挂满白幡,阴风一吹,幡角哗啦啦地响,跟哭丧似的。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滴,在地上砸出小坑,老天爷怕也是为这事儿叹气呢。穿过长廊时,我能觉出四周的目光,有好奇的、有害怕的,跟针似的扎在背上。
书房门一推开,浓烈的血腥味“呼”地一下扑出来,熏得我差点吐了。王富贵的尸体横在书桌前,眼睛瞪得溜圆,嘴角还挂着惊恐的表情,像是临死前见了啥吓人玩意儿。他双手死死抓着胸口,指甲缝里嵌着点碎布,可身上瞅不见明显外伤。地上散落着文书和算盘,像是打过架似的。
我蹲下身,强忍着恶心查看。一枚温润的玉佩从他手里滑落,滚到我脚边。借着烛光一看,上面雕着只凤凰,可那眼神阴恻恻的,瞅着就让人发毛。我把玉佩揣兜里,手指刚碰到玉面,就觉得冰凉刺骨,跟摸在冰块上似的。
“林姑娘,这是我在老爷出事前瞧见的。”春桃不知啥时候站我身后了,声音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那天李长庚老爷来找老爷,俩人在书房吵得凶。我躲门外头,听见李老爷威胁说,要是老爷不答应条件,就让他好看!”她说话时攥着衣角,指节都发白了,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好久。
我猛地回头,盯着春桃苍白的脸:“啥条件?”
春桃咬着嘴唇,犹豫了半晌才说:“我也没听太清楚,好像跟城西那块地有关。老爷说那是祖产,死也不卖。后来李老爷就气冲冲走了,再后来……”她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进去就瞧见老爷……”
我握紧玉佩,心里头那股不安劲儿跟野草似的疯长。李长庚是城里有名的富商,跟王富贵虽说有生意往来,可也没听说有啥深仇大恨。到底是啥利益纠葛,能让他下杀手?玉佩在兜里沉甸甸的,凤凰雕纹硌着掌心,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相府书房里,雕梁画栋的,跟王宅那阴森劲儿不一样,可气氛也没好到哪儿去。我穿着月白长衫,听父亲苏明远分析朝堂局势。窗外雨点儿敲着窗棂,“噼里啪啦”的,可我压根儿没心思听。
“瑶儿,最近朝堂可不太平。”父亲抚着胡须,眼神跟古井似的,深不可测,“七皇子蠢蠢欲动,李长庚背后跟藩王势力有牵扯。王富贵这死,说不定是个契机。”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红木桌上的茶盏跟着轻轻晃,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波纹。
我挑眉,眼里闪过一丝锐利。这些年跟着父亲在朝堂混,啥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知道,每桩事背后都藏着利益博弈。王富贵这事儿,指不定就是块试金石。 “父亲,让女儿去查吧。”我语气坚定,“说不定能从这案子里,找到对付七皇子的把柄。”我说话时挺直了腰板,月白长衫的袖口扫过桌沿,沾了点茶水,凉丝丝的。
父亲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行,但得小心。这水比你想的深。”他说这话时,眼角的皱纹动了动,鬓角的白头发在烛光下格外显眼。我心里一暖,父亲虽说严,可关心从没少过。
我起身行礼,转身走出书房。雨还在下,灰蒙蒙的天跟我心里头那团疑云似的。我望着天,暗暗发誓,不光是为了朝堂争斗,也为了证明自己,女子照样能在这男人堆里闯出名堂。
我还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凶杀案背后,藏着场关乎朝堂命运的大阴谋。我把玉佩收好,又在书房里翻找,除了些生意账目,啥都没找到。
“春桃,你再想想,王老爷最近有没啥异常?”我拉着春桃的手,她的手冰凉,跟刚从井里捞出来似的。
春桃皱着眉,使劲回忆:“对了!老爷出事前几天,总对着一封密信发呆。我偷偷瞅了眼,字迹挺陌生,信里还夹着半张图纸,画着些看不懂的符号。”她说话时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可很快又暗下去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密信和图纸?这说不定就是关键!“那信和图纸在哪儿?”我急切地问,手指攥得春桃手腕生疼。
春桃摇摇头:“不知道,老爷看得可紧了。”
我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青砖地被我踩得“咚咚”响。看来得从李长庚和那密信图纸下手了。可李长庚势力大,想从他嘴里套话,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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