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常开花借大哥之口,以一种阴森可怖的语气道:"记住,若再伤柳家,我让整个村子鸡犬不宁!" 这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说罢,那双闪烁着蛇瞳般竖立的瞳孔缓缓褪去,鲜红的蛇信子也慢慢缩回口中,大哥的头无力地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身体像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只有胸膛微弱地起伏着。
我立即吩咐大嫂准备红纸、三牲(鸡、鱼、猪肉)、香烛、白酒等祭祀用品。王师弟虽然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仍强撑着拖着伤体,陪着神情恍惚的大嫂在凌晨时分敲开村里唯一的小卖部。那小卖部老板睡眼惺忪地为我们准备好所需物品,等一切备齐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天边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白色,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回到院中,我们迅速摆起一个简易的香案,将红纸平整地铺在香案上。我拿起毛笔,笔走龙蛇般在红纸上疾书:"柳门府君常开花之位",随后在两侧添上小字:"人财两旺,四季平安。" 写完最后一笔,奇迹发生了——那红纸竟无火自燃,火苗窜起足有一尺多高,却凝而不散,形成一道奇特的火焰屏障。火中似有青蛇在翻腾游动,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片刻后,火光渐渐敛去,红纸完好如初,只是多了几道暗红色的蛇纹,像是被烙印上去的一般。
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断臂断腿、痛苦呻吟的大哥,让他对着红纸虔诚地三叩九拜。随后,我迅速打入一道止痛符到他眉心,低声告诫道:"柳仙已为你出马仙,今后每月初一十五必须上香,不可怠慢。若再起杀蛇之心,必将神魂俱灭。" 大哥听后冷汗涔涔,连连点头,身体因剧烈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王师弟将四本我亲手誊抄的《符箓入门》《小雷法》《镇宅七诀》《灵官手札》郑重地递给他:"机缘给你,善恶自择。" 大哥颤抖着手接过这些珍贵的典籍,声音微弱地问道:"道长,我...我残废之身如何养家?" 我抬眼望向那红纸牌位,缓缓道:"常开花既受香火,自会保你周全。你若诚心,可求他赐你占卜、医术、堪舆之能,这些技艺足以让你糊口。"
在返回的途中,一只狐影突然在我肩头显化,它慵懒地甩动着蓬松的尾巴,懒洋洋地说道:"小子,你今日强结因果,可知祸福难料?" 我苦笑一声:"我困在气将境界四五年,始终无法突破,不得不借外缘。或许这便是我的破关之机。" 狐影闻言嗤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别玩火自焚。" 说罢化作一缕青烟钻回我的令牌中。
王师弟揣着大嫂硬塞的五百块钱,乐呵呵地笑道:"师兄,这算咱们'出马'买卖?" 我白了他一眼,严肃地说:"少得意,因果账才刚开始。"
几日后,正值暮春时节,山间雾气氤氲,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笼罩着整个世界。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一条蜿蜒的小径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静静地卧在山间。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叟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入我们这座隐于半山腰的道观。他脊背佝偻得厉害,活像一张被岁月压弯的弓,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力气,后背佝偻形成的弧度让人感觉他肩上压着千斤重担。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犹如岁月刻下的一道道沟壑,记录着他一生的沧桑。他的双眼浑浊无神,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痛苦。
我正坐在道观的蒲团上闭目凝神,开启天眼,想要探寻这世间的灵物。突然,一道黄光自那老叟天灵盖直贯而下,那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要穿透这世间的一切。我定睛一看,在他脖颈处盘踞着一团毛茸茸的阴影——竟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黄鼠狼仙!那黄仙尖嘴利爪,浑身的皮毛泛着油亮的金黄色泽,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它双目赤红如血,犹如两颗燃烧的火焰,正骑在他脖颈大动脉处,冲着我龇牙咧嘴地示威,獠牙间还滴落着腥臭的涎水,那涎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腐蚀了地面。
老叟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老泪纵横地哭诉道:“前日参加村头王员外家孙儿的升学宴,经不住劝酒连饮了三大碗烧刀子,那烧刀子烈性十足,喝下去后,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腹中翻腾。我醉得不知东南西北,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恍惚间在路边老槐树下睡着了,那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像一把巨大的绿伞。我迷迷糊糊做了个怪梦。梦里有个尖嘴毛脸的畜生凑到我跟前,阴阳怪气地问‘你是像人还是像仙?’我当时醉得昏了头,舌头打着卷儿回了一句‘像你妈个蛋’。谁曾想自打那天起,这脊梁骨就跟灌了铅似的,白天黑夜都像背着一座火山,烫得人坐卧不宁。晚上睡觉的时候,那股热气更是厉害,让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白天干活的时候,也没了力气,干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说着竟从怀中掏出块皱巴巴的帕子,里面包着几簇带血的毛发——正是他脊背上连皮带肉扯下的黄鼠狼绒毛。那毛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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