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澈容色淡淡。
此事有什么猫腻不成?
什长可骑军中之马归家,大抵是守备军不成文的规定。
毕竟前一次回家时,他确实看到有人骑马出营。
然,昨日胜出的队伍少说也有十几个,他不认为新兵的新什长皆能被统领如此“照顾”。
念及统领与县令的交情颇深,再联想到赵达……
倘若马匹被人动了手脚,他半途弃之亦或处理,皆可。
于是乎,他面上丝毫不显,拱手致了谢,便牵着马出了军营。
等他翻身上马离去,营内,有人凑近统领:“将军,这姓裴的是个冷面孔,他能念您的好么?”
“本将手下的兵,谁人不念本将的好?”
“将军所言甚是。”
“本将爱兵如子,此人身手不俗,本将自然倍加器重。”
今后倘若有什么棘手任务下来,有此人物在,若完成——
他奏折上书自己殚精竭虑,亲自如何如何,届时他这七品守备军统领总该晋升了吧?
若不能,上头怪罪,那便是姓裴的不是。
那边厢,裴池澈已经慢行骑出一段路。
发觉所骑确实算匹良驹,且没什么异常,遂往锦山镇疾驰而去。
马蹄疾飞,风声踏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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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时辰尚早。
裴家二房小院。
花瑜璇一打开东厢房的门,就发现两小只坐在门槛上等她。
“这么早?”
他们转头:“婶婶,今日要去镇上玩。”
“记得这么牢啊。”
“嗯。”
两小人儿点点脑袋,站起来,动作一致地拍拍小屁股。
“可曾用了早膳?”
“还没有,我们想去镇上吃。”
堂屋门口传来姚绮柔的声音:“早膳得在家里吃,去镇上是吃零嘴,零嘴可不能当饭吃。”
小家伙虽说瘪了嘴,但还是乖顺过去。
花瑜璇脚步往净房行去,笑着与他们道:“或者早膳少吃些,肚子空一部分出来给零嘴。”
“婶婶说得对。”
两人高兴进了堂屋。
姚绮柔隔空虚指花瑜璇的脑门:“你啊你,你这个婶婶就是如此宠他们的?”
花瑜璇难得俏皮吐了吐舌头,闪身去了净房洗漱。
一刻钟后,三大两小出发。
姚绮柔叮嘱:“注意安全,大宝二宝千万不能乱跑,若被歹人抓走,有你们哭的时候。”
“知道了,祖母。”
龙凤胎一左一右拉着花瑜璇的手,快步出了院子。
裴星泽裴文兴紧跟其后。
脚步快到村口时,发现牛车恰好已在,五人连忙奔过去。
“汪大叔。”花瑜璇唤了一声,“等等我们。”
背对着他们的汪车夫闻声转头,见是他们过来,笑道:“跑慢点,等着呢。”
待到了车旁,裴文兴裴星泽将侄子侄女抱上车。
花瑜璇则掏出铜钱:“大叔,给,十五文。”
汪车夫盯着一双娃娃笑得和蔼:“是龙凤胎?”
“嗯,就是龙凤胎。”
花瑜璇将铜钱往车夫跟前递了递。
汪车夫摆手:“这么小的娃娃,算一份车钱就成了,他们的屁股又不占多少地。”
“那怎么成?”裴二宝伸出两根短短的手指,奶声奶气道,“我们是龙凤胎,可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裴大宝在车板上站起,拍拍屁股:“我屁股上可多肉了。”
汪车夫哈哈笑了:“跟我孙女一般可爱。”
“您拿着吧。”
花瑜璇将铜钱塞去了他的手心,自己也坐上了车。
“好嘞,那你们都坐稳了。”
牛车到了镇上,花瑜璇等人在告示栏前落车。
此时此地已经围了不少人,基本都是在看应试资格名单。
花瑜璇领着侄子侄女不好往前挤,便让裴星泽与裴文兴自个先去瞧,她想等过会人少了,再亲自去瞅一眼。
两少年郎虽说年岁不大,是在场学子中相对最为年少的,但身量明显比旁人都高出一截。
此般挤过去,倒也不费多少力气。
哪承想他们一挤到告示栏前,就听得有人讥笑出声:“哟,还真有他们的名字。”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也在看名单的裴奇玮。
裴立丰见到裴星泽裴文兴过来,便拍拍裴奇玮的肩头。
裴奇玮一个侧头瞧见了他们,讥讽声更甚:“我劝你们还是打退堂鼓吧。”
“我们早在年前便开始准备,你们呢,要老师没老师教,要复习时日也不够。到时候丢的是我们裴家的脸,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他拍拍自己的脸,忽然大了声响。
“大家可知我这两个堂兄只会玩泥巴,而今竟然与我们一般上了这份名单。”
周围学子们纷纷望向裴星泽与裴文兴,似看笑话的模样。
“玩泥巴之人怎么能与我们一并应试?”
“是啊,这不是拉低县试的门槛么?”
人群外几丈开外的地方,花瑜璇被龙凤胎拉去了馄饨摊位前。
“来几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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