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泌血,痛心疾首的失声痛哭。
“顾新瑶?”秦少卿恍然大悟,“便是顾府的女儿?”
顾倾城轻轻点头。
心痛的捶着胸口,一边悲恸的哭,一边道:
“我知道塔娜公主是谁了,她应该就是柳如霜当初那掉包的女儿!
而那所谓的蒙面侍女,便是塔娜公主的亲妹妹,顾新瑶!
原来,顾新瑶去投奔了她的亲姐姐!”
秦少卿恍然点头。
顾倾城继续道:
“她把对我的所有怨恨,都发泄在大哥身上。
若非因为她恨我,大哥就不会代我受过!
当初若非一念之仁,放过那弑祖的畜生,怎会令大哥受如此酷刑!
是我,是我的错……我不该放虎归山,更不该留那毒蛇一命,至令大哥代我受过啊……”
她捶打着胸口。
追悔莫及!痛彻心扉!
顾新瑶猜的没错,顾倾城若知道顾彧卿为了她受了那些折磨,肯定比那些折磨加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痛苦难过。
那种愧疚的痛,简直将她撕碎!
“自从顾彧卿被残,斛律屠休派巫医救治,虽然仍然派重兵看守,好像,暂时没有杀他的打算。如此一来,你大哥的性命,应该无虞。”
秦少卿轻轻拍着顾倾城安抚。
痛心疾首的哭了一瞬,顾倾城猛然醒悟靠着秦少卿的肩膀不妥。
赶紧离开,跌坐在椅子上。
秦少卿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臂,顿时觉得满怀失意,心里头也是空落落的。
顾倾城又带着不耻道:
“没想到那塔娜,竟和她亲娘一样,是条恩将仇报的毒蛇,居然联手外人害死自己的养父!
不仅篡夺了大哥的汗位,还让顾新瑶去向大哥下如此的毒手!”
“你也不必太担心,斛律屠休虽然派重兵看守顾彧卿,我们的人却在暗中保护。”
秦少卿又安慰一番。
顾倾城重重叹口气,擦擦眼泪,感激道:
“谢谢秦大哥……”
“只可惜顾彧卿手脚被废,即便能救他出虎口,他一个被废之人,行动不便,想带他逃回大魏,却非易事。
否则,我们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你大哥救回来。”
顾倾城缓缓摇头:
“你们洪门门众虽广,毕竟柔然军队彪悍,若强行劫走大哥,斛律屠休心狠手辣,恐怕恼羞成怒,说不定就会下令截杀大哥。”
稍顿,她眸光一转,让秦少卿稍等。
她径自回房间割腕放血,用瓷瓶装了一瓶子的血。
此刻,她脸色已经苍白,这些时日,失血实在太多了。
包扎好伤口后,又再往瓷瓶里调入些金疮药粉。
看上去就像琥珀色的粉浆。
而后出来,将瓷瓶交给秦少卿。
“秦大哥,这里面是琥珀断续膏,治伤良药。
麻烦你立刻派人,务必送到我大哥手里,让他涂抹在伤口上,他的伤,就很快能复原了。”
“……琥珀断续膏?”
秦少卿接过瓷瓶,打开瓶盖,嗅着那桃花香。
看着她苍白的脸,又看看她手腕上包裹着的布帛,还有那隐隐的血迹。
一脸的紧张,赶紧拿过她的手,心疼道:
“莫非你割了自己的血,来做药引?”
顾倾城轻轻抽回手。
轻描淡写道:
“哦,那个……这药的秘方,确实需要些血做药引子。没关系的,就一点点。”
见他依然愁眉深锁,担心的看着她。
她又道:“真的没关系的,你只要帮我把这药,尽快送到大哥手上即可。”
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秦少卿握瓷瓶的手更加的紧了。
眼底里的心疼更加炙热。
“你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他将瓷瓶收好,看着她不染尘埃,如雪的素颜,略为迟疑,还是把心中一些话问出来。
“外面都在传得沸沸扬扬,你和高阳王公开在一起了。这……是真的吗?”
他们早就是可以互吐心事的朋友,顾倾城也不想瞒他。
顾倾城嘴角微微一翘,轻轻点头。
秦少卿眸眼闪过不易觉察的失落和阴鸷。
只一瞬间,遂恢复如常。
像叙家常般问:
“倾城妹妹喜欢的人是高阳王,听说南安王对你也念念不忘,整日里为了你喝酒,难道妹妹,对南安王,就没有一丝牵挂?”
秦少卿定定的看着顾倾城,观察她脸上每一个情绪变化。
顾倾城重重的叹口气,眸眼里有深深的痛心。
“我对他,曾经有感动,也有一些愧疚。”顾倾城看着庭院,茫然而纠结,“可如今,我怕连这些感动和愧疚,都荡然无存了。”
“……哦?他是怎么了,惹得你如此恼恨?”秦少卿好奇的问。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私自办孤儿院,接济那么多可怜的孩子。这点,曾经令我很感动。”
顾倾城一脸的遗憾。
秦少卿也不打岔,静静聆听顾倾城说话。
“可有些事情,原来是不能看外表的。”顾倾城沉痛道,“有些真相的背后,会令人毛骨悚然,那是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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