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家里的灯已经打开了。
他尽量放轻脚步,像做贼似的溜进自己的房间,生怕被父母发现异样。快速的从抽屉里翻出那瓶熟悉的药酒,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钻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身体,却也无法洗去腿上的淤青。
方一凡低头看着那些青紫的痕迹,无奈的摇了摇头。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眼中既有疲惫也有坚定。
洗完澡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拿起那瓶药酒。
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内晃动,散发出浓郁的药香。他倒了一些在掌心,双手用力搓热,然后深吸一口气。
当温热的手掌按上淤青的膝盖时,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忍着痛楚,用力揉搓着伤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方圆关切的声音:“儿子,你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老爸可以进来吗?”
方一凡吓了一跳,慌忙把药酒瓶藏到枕头下,扯过被子盖住双腿,假装若无其事地应道:“可以进来。”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药酒那独特的气味早已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方圆推门而入,刚踏进房间就皱起了眉头:“什么味道?”他深吸一口气,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又受伤了?”
“没有啊,”方一凡强装镇定,“爸你闻错了吧?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方圆没好气地轻轻敲了下儿子的头:“你当你老爸鼻子失灵了?这么浓的药酒味还说没有?给我看看。”
方一凡见瞒不过去,只得老老实实地把腿从被子里伸出来。青紫的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发黑。
方圆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大惊小怪。他只是默默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让晚风吹散屋内的药味。然后回到床边坐下,拿起那瓶从枕头下露出来的药酒。
“忍一下。”方圆倒了些药酒在掌心,熟练地搓热,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当父亲温热的手掌按在伤处时,方一凡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方圆的手法很专业,力度恰到好处,既能让药效渗透,又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儿子啊,”方圆一边揉着,一边轻声叹息,“你们这每次跳舞都要受点伤吗?这要是被你妈看到了,又要偷偷抹眼泪了。”
方一凡忍着疼痛解释道:“爸,不是跳舞就一定会受伤。主要是我接触得比较晚,有些高难度动作必须一点点抠细节,不然在台上很容易出问题。”
方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儿子:“非得这么拼命吗?选些简单点的动作不行?”
“爸,”方一凡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这次舞台剧选拔对我很重要。您知道,在南艺这样的学校里,每个人都很优秀。如果我不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怎么可能脱颖而出?”
方圆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可是看你这样,爸爸心疼啊。记得你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摔破了点皮,你妈都能急得团团转。现在倒好,每次都这么大片的淤青,你居然都能忍着不说。”
“我这不是长大了嘛。”方一凡勉强笑了笑,“而且这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大碍。”
“在你妈眼里,可不管什么皮外伤不皮外伤的。”方圆摇摇头,“她要是看见这些,准得又睡不着觉。所以你可得小心点,别让她发现。”
方一凡感动地看着方圆:“爸,谢谢你...没告诉妈。”
“谢什么,”方圆看了他一眼,“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帮谁?不过你得答应我,真要伤得重了,必须说出来,不能硬撑。”
“知道啦。”方一凡乖乖点头。
方圆仔细地检查着儿子的腿,眉头越皱越紧:“这处是怎么弄的?看着像是撞到什么硬物了?”
方一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练习一个跳跃旋转动作时没控制好,撞到把杆上了。不过就那一次,后来我都注意了。”
“还有这里,”方圆指着另一处淤青,“这像是摔的吧?”
“嗯...”方一凡声音小了下去,“落地时没站稳...”
方圆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心疼:“你说你,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了又这么折腾自己。”
“但这回是正经事啊,”方一凡急忙辩解,“我是为了梦想在努力。爸,您不是常说要为梦想拼搏吗?”
“我是说过,”方圆无奈地笑了,“但没让你这么拼命啊。适当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劳逸结合才能走得更远。”
方一凡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可是爸,时间不多了。选拔就在九月初,我必须在那之前把整个剧目练熟。而且...”他顿了顿,“我想让英子看到最好的表演。”
方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方一凡:“为了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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