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向前探身,动作带着威胁的意味:“不。” 我一字一顿地说,“别再提了,班。”
这个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并未被我的态度影响:“好吧。” 停顿片刻后,这位假面人继续说道,“但你要知道,不演渡鸦神,你的‘神性演绎’永远不会完整。”
“这样就好。”
“真的好吗?”
我揉了揉鼻梁,低下头。我们脚下的长矛木光滑得不可思议。“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当假面人。”
班耸了耸肩:“选择权在你手里,” 又顿了顿,“等你需要的时候,它就在那里。”
我用指甲在我们之间的桌子上轻轻敲击,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这个动作让我的手指微微发麻。“我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
“嗯。” 他坐直了身体。
“我,呃……” 我的喉咙突然变得干涩。
班的目光很温和。
我咽了口唾沫:“有,呃……”
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移开视线,房间里的光线太刺眼了。
“文,说吧。”
我双手抱头:“我们,呃,杀人了。” 我咽了口唾沫,“我们杀了几个人。”
他的声音很轻柔:“他们又攻击你们了?”
“基特杀了‘螺旋’酒馆的老板,然后他们就来攻击我们了。”
“文……”
“我没在那儿喝酒,班,” 我急忙说,“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沾过酒了,我答应过你的。”
“她为什么要杀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
“这不是理由。”
我想了想:“他们在骗我,我是说‘螺旋’酒馆的人。”
他嗤了一声:“我早说过。”
“你闭嘴吧,班。”
“哈!” 他哼了一声,“就因为这个?”
“他们不肯把我的剑还给我。”
班哼了一声:“然后基特就动手了。”
“是。但我本来能让他们乖乖把剑还回来,不用流血的。”
“你制造了场面?”
“我跟他们说那把剑被下了诅咒,只有假面人能驾驭。”
他笑了:“做得好。”
我点点头:“我还说他们在骗大家的钱。”
“哦,你这蠢货,” 他啐了一口,“跟你一个德行,只会瞎嚷嚷,不会动脑子。他们有什么可损失的?”
我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最终开口:“本来是有可能成功的。”
“或许吧。”
“而且她的行为根本没有正当理由,那时候什么都还没发生。”
我的导师咕哝道:“世界就是这样,文。有人杀人,有人被杀。”
“这不是 ——”
他举起一根手指,手指一侧苍白,另一侧呈深棕色:“你是个好人,文,但没人能不伤害别人就活下去。”
“可这还是 ——”
“不,这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 我不等他打断,大声喊道,“是我做的选择,是我动的手。”
这位假面人缓缓摇头:“有些人 ——”
我眼睛瞪得溜圆。
“—— 就该杀。”
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我的手指因渴望伤人而颤抖。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不受控制地,我的手摸向放在 “牢笼” 入口处的背包。我再次深呼吸,班静静地看着我。
“放松,文。你是在生气,但你不会伤人。”
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吼出来。
“你从不会因为生气而伤害别人,你有权利生气。”
我狠狠地咒骂他,他却爆发出一阵女巫般的咯咯笑声。最终,我没了力气,把头搁在桌子上。
“我不该帮她的。” 我喃喃道。
班虽是无血脉者,听力却出奇地好:“让她去死?” 他问。不等我回答,他继续说道,“不行。”
“这本不关我的事。”
“但它就是你的事。”
我猛地直起身:“好吧,” 我的声音紧绷,“现在他们都在追捕我们了。”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啊。”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该如何继续。“有人给基特递了份工作邀约,” 我说,“报酬据说很丰厚,尽管现在这城市……” 我含糊地朝上方挥了挥手。
班咕哝了一声。
“而且,这活是……” 我顿了顿,舔了舔嘴唇,“是当商队护卫,离开中心地带。”
我的导师目光坚定,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但这很可疑,” 我赶紧补充,“可能是个…… 我不知道,陷阱之类的。”
“文?”
“嗯?”
“这对你有好处,” 他咧开参差不齐的牙齿笑了,“接受这份工作,我会没事的。”
这些年,我受过很多伤,但他的 “许可”,却像一拳砸在我的肚子上,让我喘不过气,双腿发软。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象自己带着导师冲出牢房,一路打穿尖塔,把他藏进马车,和其他异变者会合。但这个念头刚出现,就消失了。
“文……” 他在叫我。
我咬紧牙关:“可是,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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