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门外,那句“让苏柔亲口告诉你,你爸妈是怎么因为她而死的”还在苏晚耳边炸着,她盯着空荡荡的门口,胸口像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突然,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慌和被强行塞进脑子里的混乱情绪,像憋了太久的洪水,一下子冲垮了她的防线。她张了张嘴,先是一声压抑的呜咽,紧接着,“嗷”的一嗓子就破了喉咙——那声音不像哭,更像困在绝境里的野兽在嘶吼,又哑又烈,震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在颤。
她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后背剧烈地起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板上溅开小水花。脑子里一会儿是爸妈车祸后冰冷的葬礼,一会儿是苏柔八岁时哭着说“不是我故意的”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厉沉舟那张满是恶意的脸,还有苏柔现在被抓走、不知道有没有受欺负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一边喊一边哭,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崩溃的绝望,“爸妈,我该怎么办啊……柔儿她会不会有事……厉沉舟那个混蛋,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哭了不知道多久,她的嗓子已经哑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检察官发来的消息:“我们已经部署好了,二十分钟后行动,你待在酒店别出来,注意安全,我们会尽快救回你妹妹。”
看到“尽快救回你妹妹”这几个字,苏晚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点。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眼睛又红又肿,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苏晚,你不能垮,柔儿还在等你救她,你一定要撑住。厉沉舟说的都是假的,他就是想挑拨你和柔儿的关系,你不能信他。”
说完,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守在外面的黑衣人还在,正低头玩着手机。她又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酒店楼下停着几辆不起眼的轿车,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但苏晚能感觉到,那应该是检察官他们的人。
她握紧口袋里的手机,心里的恐惧慢慢被期待取代。她知道,二十分钟后,一切就会有结果了——厉沉舟会被抓起来,苏柔会平安回来,她们姐妹俩很快就能摆脱这一切,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苏柔在城郊仓库,别信任何人。”
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条短信是谁发的?是厉沉舟的陷阱,还是真的有人在帮她?检察官说已经部署好了,可这条短信又说苏柔在城郊仓库,她该信谁?
她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又开始混乱起来。但很快,她就做了决定——不管这条短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去看看。万一苏柔真的在城郊仓库,而检察官他们去错了地方,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把最重要的证据U盘贴身放好,然后从酒店房间的消防通道悄悄往下走——她不敢走电梯,怕被外面的黑衣人发现。
走到酒店一楼,她避开大厅里的摄像头,从后门溜了出去。外面的风有点冷,吹在她脸上,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城郊仓库的地址,然后给检察官发了条消息:“我收到消息,柔儿可能在城郊仓库,你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发完消息,她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条短信是真的,希望柔儿平安无事,希望厉沉舟能被顺利抓起来,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城郊仓库里满是灰尘,角落里堆着废弃的纸箱,苏柔被反绑在铁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厉沉舟烦躁地踱步,手里攥着手机——刚才手下传来消息,说检察院的人已经盯上了这里,再过十分钟就会到。
他走到苏柔面前,一把扯掉她嘴里的布条,语气里满是戾气:“你姐呢?她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只要放了你,就把证据交出来吗?”
苏柔梗着脖子,眼里满是倔强:“我姐才不会来!她肯定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被抓吧!”
“报警?”厉沉舟冷笑一声,刚想再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藏在酒店房间的窃听器传来的声音,里面清晰地传来检察官部署行动的对话,连他们的路线和人数都报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早就被盯上了,苏晚根本不会来这里送证据,刚才的消息全是圈套!
“该死!”厉沉舟狠狠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成蛛网。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刺眼的灯光照进来,检察官带着警察冲了进来,手里的手电筒齐刷刷地对准他:“厉沉舟,你被捕了!”
厉沉舟看着涌进来的警察,又看了看角落里一脸得意的苏柔,所有的嚣张和冷静瞬间崩塌。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这些年做的坏事、偷税漏税、买通官员、甚至间接害死张医生的事,很快都会被翻出来,等待他的只会是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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