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你醒醒…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再也不怀疑你了…你醒醒…看看我……”白露俯下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心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在他的衣服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那是生命流逝的信号,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白露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救护车来了…云熙…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我们很快就能去看日出了…你别睡……”
很快,两辆救护车呼啸而至,车顶的警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刺破了沿海公路的阴霾。医护人员跳下救护车,推着担架床,拎着急救箱,快速跑到罗云熙身边。“让一让!请让一让!保持现场安静!”
白露立刻让开位置,却死死抓着罗云熙的手不肯松开。“他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事?医生!求求你救救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曾经那个冷静果决的“女阎罗”,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别慌!我们在救他!”急救医生一边快速检查罗云熙的生命体征,一边对护士喊道,“血压80/50,心率120,失血性休克!立刻建立静脉通路,准备输血!止血带!快!”
护士立刻展开急救,将针头扎进罗云熙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输液管缓缓流入他的体内。医生则用无菌纱布和止血棉按压在他的伤口上,试图止住不断涌出的血。
“病人后背中弹,子弹可能伤及内脏,需要立刻手术!”医生站起身,对身后的医护人员喊道,“抬上担架床,快!”
白露想跟着上车,却被一名护士拦住:“小姐,对不起,救护车只能载病人和一名家属,而且现场需要你配合警方做笔录。”
“我是他的家属!我必须跟他一起去!”白露的声音带着急切,她不能离开罗云熙,她要看着他平安进手术室,看着他平安出来。“笔录我稍后再做,我现在必须跟他走!”
医护人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白露立刻爬上救护车,坐在罗云熙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比平时凉了很多,却依旧让她感到安心。她的手还沾着他的血,黏腻而温热,那触感像是烙印,刻在她的皮肤上,也刻在她的心里。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车窗玻璃外的景物飞速掠过——蓝色的大海、绿色的山崖、白色的浪花,这些曾经让她觉得平静的画面,此刻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眼里只有罗云熙苍白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没事。
“云熙…你还记得在卡雅部落吗?”她俯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用左手给我编了个花环,虽然很难看,但是我很喜欢…你说等我毒素清了,就带我去溪边捉蝴蝶…你还说要在维港边买一套房子,每天早上一起看日出…这些你都还没做到,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眼泪再次涌出,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就能留住他的生命。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抵达香港大学玛丽医院。急诊室的灯早已亮起,医护人员推着罗云熙,一路小跑冲进急诊室,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地砖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急诊手术!病人后背中弹,失血性休克!立刻通知胸外科和麻醉科医生!”
白露被拦在急诊室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充满了绝望。陆叔、陈叔、林薇也纷纷赶到医院,看到白露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白小姐,你没事吧?罗先生怎么样了?”陈叔的声音带着担忧,他看着白露沾满鲜血的双手,心里咯噔一下。
“他…他进手术室了…”白露的声音沙哑,眼神空洞地看着急诊室的大门,“医生说他失血过多…可能伤及内脏…陈叔…他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陈叔立刻安慰道,“罗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医生都是最好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林薇递过一张纸巾,帮白露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血迹,轻声说道:“白总,你先冷静下来。罗先生那么爱你,一定会为了你醒过来的。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要是醒了看到,会心疼的。”
白露点了点头,却依旧无法平静。她靠在墙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的双手还在微微发红,那是罗云熙的血,带着他的温度,却也带着生命流逝的恐惧。她想起父亲的遗愿,想起自己还没有为父亲报仇,想起罗云熙还没有看到罗氏的重建,想起他们还有那么多约定没有实现……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像一颗悬在所有人心里的石头。白露坐在长椅上,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她从未信过神佛,可此刻,她愿意相信一切能让罗云熙平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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