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记小吃”店内气氛稍显暧昧,杨姨识趣地离开。
而此刻,林昊神识锁定下,银灰色的宾利车内,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混合着血腥味、昂贵古龙水味和暴戾气息的压抑空气。
“齐!岳!”
陈厉猛地一拳砸在昂贵的真皮座椅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额角青筋如蚯蚓般暴起,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濒临失控的凶兽。
“你他妈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像死狗一样把我拖出来?!我的脸、苍梧派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丢在那种下贱的贫民窟!丢在一群蝼蚁面前!”
他嘶吼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前座齐岳的侧脸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变形。
他无法忘记那些鄙夷的目光,那些“化学阉割”的恶毒议论,尤其是林昊那冰冷刺骨的“滚”字,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他的灵魂上。
更无法忘记苏雨晴看向林昊时,那瞬间褪去冰冷的慌乱眼神,比任何辱骂都更让他妒火中烧——那眼神,绝对是他要被绿的前奏!
齐岳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车速极快,穿梭在车流中,面容沉凝如水,仿佛一块被岁月和风霜打磨过的岩石。
陈厉的咆哮和捶打,只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等陈厉的嘶吼声稍稍停歇,才用一种低沉、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试图刺穿陈厉狂热的怒火。
“少主,稍安勿躁。脸面?在那位面前,活着,才是最大的体面。”
“那位?”
陈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嘲讽与不甘。
“你是说那个姓林的?!我看他不过是个装腔作势、有点蛮力的野路子!再说就算是宗师又如何,难道我苍梧派是吃素的!”
“少主!”
齐岳猛地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蕴含了一丝内劲,震得陈厉耳膜嗡嗡作响。
他透过后视镜,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住陈厉扭曲的脸。
“他是宗师这点,错不了!酒行那次,他碾碎您的内劲如碾碎蝼蚁!方才在小店,他隔空移物,精准将凝露散转移至碗中,那份对力量的掌控,哪个‘野路子’能做到?!”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悸,语速加快,字字如锤。
“他为何一直没有动杀手,我猜想不是因为忌惮!而是因为他不屑!不屑为了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沾染麻烦,引来武道协会的注目,或者是……惊动门主!”
“惊动门主”是齐岳刻意加上去的,任何一个宗门都不愿意与宗师为敌——宗师打不过可以逃,除非有必杀的把握,否则,那将是宗门的噩梦。
“但少主应该知道,这绝不代表他不敢!若真逼得他动了杀心,我齐岳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会在门主赶到之前,让我们死得悄无声息!”
齐岳加重了些语气,希望陈厉能明白其中厉害。
“您觉得,门主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杀一位如此年轻、潜力无限的宗师吗?!更何况,我们连他真正的底还完全没摸清!”
这番话如同冰水,狠狠浇在陈厉燃烧的怒火上。
他张着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齐岳描绘的场景太过真实,林昊那平静如深海的眼神,那举手投足间沛然莫御的恐怖威压,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一股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了几分。
他不得不承认,齐岳的话,戳破了他最后一点虚妄的依仗。
看着陈厉眼中翻腾的愤怒被恐惧和一丝茫然取代,齐岳知道火候到了。他放缓了语气,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引导。
“少主,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之辱,刻骨铭心,我齐岳同样铭记!此仇,必报!但不是现在,不是用鸡蛋去碰石头!”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光芒。
“当务之急,是完成宗门交给我们的任务——与苏家结亲!”
“结亲?”
陈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肌肉抽搐,声音嘶哑。
“还结个屁的亲!你没看到苏雨晴那个贱人看那姓林的眼神?她现在恨不得生撕了我!还有那个姓林的横在中间,这亲还怎么结?!”
“少主,您错了。”
齐岳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
“结亲,从来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明年‘天维之门’将再度开启,世俗界必将大乱。要想自保有余、甚至争取更多进入古武界名额,在此之前宗门必须要尽快壮大。而壮大必须有足够财力支撑。控制苏家,进而掌控江汉省庞大商界资源是关键一步!”
“苏雨晴个人的意愿?重要吗?只要苏家还在,只要婚约的名义还在我们手里,就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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