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黑风山的山脊,卷着枯黄的落叶,拍打在前哨的栅栏上,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天还没亮,陈宇就被冻醒了 ——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麻长衫,根本抵挡不住夜里的寒气,他缩了缩脖子,起身摸了摸木床边缘,竟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才刚深秋,就这么冷了……” 陈宇裹紧长衫,走到屋外,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一沉 ,前哨的空地上,百姓们已经开始忙碌,却个个缩着肩膀,穿着单薄的麻衣,有的甚至还光着脚,踩着结霜的地面,冻得瑟瑟发抖;负责守岗的青壮,手里握着铁刀,手指却冻得通红,时不时要哈口气搓搓手,才能握住刀柄;就连阿莲和阿翠姐妹,也穿着之前缝补的麻布短衣,正哆哆嗦嗦地给百姓们分发早饭,嘴唇冻得发紫。
“主公,您醒了!” 苏文抱着账本走过来,脸色有些凝重,他身上的长衫也同样单薄,说话时带着白气,“昨天夜里下了霜,今天更冷了。前哨现在有 263 人,能穿的麻衣只有 180 件,还有 83 人没衣服穿,只能裹着干草御寒;就算有衣服的,也都是单衣,根本扛不住冬天的冷。”
陈宇接过账本,翻到 “物资” 那一页,上面清晰地写着:“麻衣 180 件(破损 30 件)、麻布 20 匹(仅够缝补,不够做新衣服)、棉花 0 斤、布料 0 匹”, 御寒的衣物,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走到一个光着脚的老流民面前,蹲下身,摸了摸老人冻得发紫的脚,心里一阵发酸:“老人家,怎么不穿鞋子?”
老流民连忙缩回脚,不好意思地说:“主公,俺的鞋子早就磨破了,没的穿了…… 不碍事,俺们庄稼人,冻惯了。”
“怎么能不碍事?” 陈宇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再这么冻下去,脚会冻坏的!”
他转身对苏文道:“苏先生,仓库里还有没有能用来做衣服的东西?哪怕是旧布料、破毯子也行!”
苏文叹了口气:“主公,仓库里除了 20 匹麻布,就只有从匪寨缴获的几件破棉衣,早就被拆成布条缝补麻衣了。麻布太单薄,做不了御寒的衣服,想要过冬,必须得有棉花和厚布料,可这些都需要钱买,我们现在…… 没钱啊!”
“钱……” 陈宇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沉甸甸的。穿越到中平六年,他就没见过 “钱” 是什么样子 —— 之前的物资全靠缴获,粮食靠开垦,铁器靠自己炼,可棉花和布料,这些不是靠抢、靠炼就能弄来的,必须得用钱买。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历史记忆 —— 中平六年的曹操,还不是后来那个权倾朝野的魏王,刚从洛阳逃出来,在陈留散掉家财招兵买马,虽然名声尚未传遍天下,却因 “识人善用” 在当地小有名气,尤其急于招揽能打的武将,为将来讨董攒实力,甚至不惜重金求才,哪怕是暂未成名的勇将,也愿意花心思拉拢。 “曹操…… 陈留……” 陈宇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去陈留,用霍去病当 “筹码”,从曹操那里换钱!他清楚霍去病对自己高达98的忠诚,绝无背叛可能;而且霍去病的武力冠绝当世,正是求才若渴的曹操最想要的。虽然这个想法冒险,可眼下,这是唯一能快速弄到钱的办法。
他快步走向训练场,霍去病正在带着青壮练劈砍,银甲在冷光下泛着寒芒,哪怕寒风刺骨,他的动作依旧稳健有力,额头上甚至还冒着汗。
“霍将军,停一下,有件事跟你商量。” 陈宇走上前,开门见山,“现在百姓们缺棉衣过冬,我们没钱买棉花和布料,我想去陈留找曹操筹钱,想带你一起去。”
霍去病手里的铁刀一顿,毫不犹豫地抱拳道:“主公去哪,末将就去哪!只是曹操此人,末将虽未见过,却也听过他‘多疑’的名声,主公去他的地盘,怕是危险。”
“危险是肯定的,但我们有筹码。” 陈宇压低声音,“曹操现在急于招兵买马,尤其缺你这样的顶级武将。我们就以‘商谈投奔’为名义,我先跟他提‘举荐勇将’,再慢慢跟他谈物资支援, 只要他想要你,就肯定愿意花钱;就算谈不拢,以你的武力,我们也能安全离开。”
霍去病眼神一亮,他对 “投奔曹操” 没兴趣,却明白这是为了靖安营的百姓,当即应道:“末将明白!只要能给百姓们弄来棉衣,就算让曹操看看末将的本事,也无妨!”
两人刚商量完,许文和苏文就找了过来,显然也是为了 “御寒” 的事。
“主公,我们正想跟你说,周边村落都穷得叮当响,根本换不到棉花。” 许文皱着眉,“要不我们先暂停炼铁,把铁具拿去周边郡县换物资?”
“不行,铁具是开垦和练兵的根本,不能动。” 陈宇摇了摇头,把去陈留找曹操的计划说了一遍,语气郑重,“我不是真要投奔曹操,只是借‘举荐霍将军’的由头,从他那里换钱和物资。霍将军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久,早已生死与共,绝无二心;而且他的武力足以应对任何危险,有他在,我们既能拿到筹码,又能保证安全,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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