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正月廿七,讨董联军中军大帐的庆功宴,比昨日吕布来袭时热闹了数倍。帐外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五彩绸带顺着帐杆垂落,风一吹便猎猎作响,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喜庆;帐内烛火如昼,二十张楠木案几依次排开,案上的烤鹿肉泛着油光,熏鱼的咸香混着西域葡萄酒的醇厚气息,在帐内弥漫开来,琥珀色的酒液在青铜爵中晃荡,映得帐壁上的 “讨董兴汉” 大旗愈发鲜艳。
袁绍穿着镶金边的紫绸锦袍,腰间束着玉带,坐在主位的虎皮软垫上,手里握着酒爵,脸上堆着笑意,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帐下的陈宇与项羽,昨日项羽一剑震退吕布的场景还在眼前,这两人已是联军中不可忽视的战力,今日这庆功宴,既要拉拢示好,又要拿捏分寸,绝不能让靖安营的风头压过他这个盟主。
曹操坐在左侧首座,身旁的夏侯惇、夏侯渊皆是甲胄未卸,铁盔上的雪霜还没完全融化,显然还在警惕西凉军的动向。他端着酒爵,目光落在陈宇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今日清晨陈宇私下与他提过 “西进凉州切断董卓后路” 的想法,曹操深知凉州对讨董大业的重要性,若陈宇能去,既能牵制董卓,又能帮他分担联军内部的压力,倒是一举两得。
陈宇与项羽、霍去病坐在右侧第三席,案上的鹿肉还冒着热气,葡萄酒的香气萦绕鼻尖,他却没什么心思品尝。指尖在案下轻轻摩挲着昨日手绘的凉州简图,粗糙的麻纸边缘已被捏得发皱,脑子里反复演练着求封的措辞,既要说得冠冕堂皇,紧扣 “讨董大义”,又要让袁绍觉得 “划算”,心甘情愿为他奏请朝廷册封,不能露出半分急切。
“诸位!” 袁绍突然站起身,青铜爵在案上轻轻一磕,清脆的声响让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昨日吕奉先来袭,多亏项将军与陈先生力挽狂澜,保我联军无恙!今日这庆功宴,一是为项将军庆功,二是为我联军扬威,有此等猛将坐镇,何愁董贼不灭,汉室不兴!”
帐内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诸侯们纷纷举杯,目光落在项羽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与讨好。项羽坐在案前,玄甲上的剑痕尚未完全打磨干净,泛着淡淡的银光,却丝毫不减逼人的气势。他只是淡淡举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酒,目光始终落在陈宇身上,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周身的气场让旁侧的诸侯都不敢轻易靠近。
霍去病则握着破虏枪,枪尖斜指地面,少年人的肩膀还缠着麻布绷带,却依旧坐得笔直,眼里满是未散的战意,时不时扫向帐外,仿佛还在期待与吕布再决高下。他身旁的靖安营青壮骑兵们,也个个挺胸抬头,昨日项羽退吕布的荣耀,早已刻进骨子里,让整个靖安营都挺直了腰杆。
酒过三巡,袁绍放下酒爵,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项将军勇冠三军,乃我联军之福;陈先生善谋善断,调度有方。某已决定,奏请朝廷为二位请功!项将军可封‘破虏校尉’,统领联军骑兵一部,享两千石俸禄;至于陈先生……”
他话锋顿住,目光扫过帐内诸侯,显然还在斟酌给陈宇什么官职,给高了怕靖安营势力过大,给低了又怕寒了两人的心。袁术见状,连忙起身,端着酒爵快步走到陈宇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热情:“陈先生麾下有霍将军、项将军这样的猛将,不如留在联军!某愿从南阳调拨五千石粮草、两百匹战马,助先生扩充兵力,日后一同伐董兴汉,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话看似拉拢,实则是想把靖安营绑在联军里,让陈宇受他和袁绍牵制,沦为争夺权力的工具。陈宇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拱手道:“公路将军好意,陈某心领。只是联军粮草本就紧张,某怎好再分用南阳的物资?再说,某有一计,既能助联军彻底断绝董卓后路,又能为朝廷稳固西疆,只是需盟主与诸位大人成全。”
“哦?陈先生有何妙计?” 袁绍眼前一亮,连忙追问,他正愁讨董无新策,若陈宇能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正好能彰显他这个盟主的调度之功,堵住诸侯们的闲言碎语。
陈宇走到帐中央,从怀中取出那张凉州简图,小心翼翼地铺在案上,指尖落在西平郡的位置,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到每一位诸侯耳中:“盟主,诸位大人,董卓的根基在西凉,麾下西凉军之所以强悍,全靠羌胡部落的战马与粮草补给。如今董卓困于关中,马腾据陇西、韩遂守金城,二人表面结盟,实则各怀异心,正是咱们切断董卓后路的良机!若某能前往西平郡,以朝廷名义册封郡守,一则可联络羌胡部落,断董卓的战马粮草;二则可安抚当地百姓,为联军提供牛羊肉与战马补给;三则可牵制马腾、韩遂,不让他们与董卓勾结。此乃‘一石三鸟’之计,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诸侯们纷纷凑到案前,目光落在简图上的西平郡,眼神里满是思索。曹操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赞同:“陈先生此计甚妙!西平郡虽偏远,却扼守凉州通往关中的要道,若能掌控在先生手中,董卓便失了西凉补给,讨董之事定能事半功倍!某赞同陈先生前往,愿与盟主一同为先生奏请朝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