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书房内,于谦直起身,双手抱拳回礼,声音沉稳如湟水沉石,却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主公不必多礼。于谦既来相助,必当倾尽所学,为西都谋安稳,为百姓谋生计。”
陈宇心中暖意更甚,拉着于谦走到书房案前 —— 案上摊着张西都舆图,炭笔勾勒的街巷、军营、屯田与洮水脉络清晰。“先生,您先看这张图,晚辈再跟您细说眼下的情况。” 他指尖点在舆图上,条理分明地开口:“如今是初平元年六月末,距董卓西迁长安已过三个多月。长安虽暂得安定,实则暗流涌动:袁绍占据冀州,麾下颜良、文丑皆是猛将,兵力不下三十万;曹操在兖州招兵买马,又得贤才辅佐,势力扩张极快;袁术在淮南拥兵自重,竟已私下造起玉玺,野心昭然若揭。”
他话锋一转,手指落在 “西都县” 以西的区域,语气凝重几分:“咱们身处的凉州,局势更是错综复杂。韩遂与马腾各怀算计,彼此牵制却又都盯着西都。韩遂坐拥金城郡,麾下兵马号称四万有余,实则多是强征的流民青壮,战斗力参差不齐,可他背后靠着几大羌胡部落,凭着重金交易维系着密切联系,根基倒也稳固;马腾则盘踞陇西郡,麾下西凉铁骑名震天下,战斗力极强,更有马超、马岱、庞德三位猛将辅佐。陇西不仅有数千亩良田,还是凉州通往关中的西部门户,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如今虽与西都有初步合作,却始终未深交,彼此仍存戒心。”
于谦的手指轻轻点在 “陇西郡” 的襄武、狄道两县,问道:“马腾的凉州铁骑,具体部署在何处?可有探子探明虚实?”
“据纪纲麾下探子回报,马腾的主力便驻扎在陇西郡治所襄武与狄道两县,距西都县约三百里路程。西凉铁骑日行五十里不在话下,若真要来袭,六日便可兵临城下。” 陈宇话音顿了顿,眉宇间添了几分忧色:“更棘手的是韩遂!前几日他已派麾下大将梁兴前来,开口就要西都每月进供两千石粮食。韩遂兵马虽不及马腾精锐,却也号称四万之众,再加上背后羌胡部落的支持,势力不容小觑。可咱们西都眼下仅有四百骑兵、两千左右的巡防营 —— 虽说都是精锐,可兵力差距实在悬殊,就连城墙也还没修缮完善,根本经不起大规模战事。”
接着,陈宇指向舆图上标注 “屯田” 与 “粮仓” 的区域:“西都城外本有几百亩屯田,去年遭战乱波及,大多成了荒地,地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这几天吴能带着一百名流民清理出靠近城墙的二十亩地,底下的土壤倒还算肥沃,可缺水的问题太棘手 —— 城西虽有洮水,却没修水渠,浇水全靠百姓用木桶挑运,效率极低。如今粮仓里存着五千石粮食,按眼下四千多人的规模算(两千多名士兵加两千多名百姓),每人每天消耗两升粮食,一天就得用掉五十多石,这点粮食撑死了也就够三个月。再过几个月天就冷了,流民需要棉衣御寒,士兵的甲胄也得修补,可咱们除了粮食,就只剩朝廷赏赐的百两黄金、千匹绸缎,还有些从黑风山带出来的铁器,这些铁器换粮、打农具还行,要用来锻造甲胄,根本不够用。之前储备的粗盐和粗布,也都拿去跟羌胡做交易了,如今物资缺口实在太大。”
他又移指 “空置房屋” 的标记,语气多了几分无奈:“城里有三百多间空置房屋,这几天周虎已经给流民分好了 —— 老弱妇孺住朝南的屋子,能多晒些太阳;青壮住城北的房屋,靠近军营,方便随时支援守城。可这些房屋大多年久失修,有的屋顶漏雨,有的门窗破损,都得修补才行。许文昨天统计过,修好这些房子得要一百根木料、五千片瓦片和两百斤石灰,可咱们现在手里只有三十根从废弃军营拆来的木料,瓦片和石灰更是连一点存货都没有。之前想过去安定郡采购,可两地相距一千二百里,一来一回要二十天,实在耽误事;倒是金城郡的允吾县离得近,只有一百五十里路程,那里是金城郡的东部门户,常年有羌汉商贩往来,杂货铺、铁匠铺一应俱全,瓦片、石灰、铁器都能买到。可眼下韩遂态度不明,前段时间西都遭羌胡劫掠,我派霍去病和项羽带骑兵清剿了几个小部落,虽说今天刚让纪纲跟两大部族首领达成初步合作,可谁也说不准后续会不会再出乱子。”
陈宇一口气说了近半个时辰,从兵力、粮草、屯田、房屋修缮,到诸侯局势、周边威胁,甚至流民里会打铁、种地、织布的人数,都一一说清。于谦听得极为专注,时不时打断他追问细节:“流民里那三百一十八名会种地的青壮,其中有多少人种过冬麦?”“洮水岸边的木船,能载多少人?能不能用来运粮或是运土修水渠?”“城墙那十三处破损,最严重的是哪几处?有没有可能被敌军用撞车直接攻破?”“允吾县的韩遂守军,具体驻扎在什么位置?镇上的商户跟他们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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