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看着她,笑着点头:“貂蝉姑娘不必多礼,今日路过此处,便过来看看你。在别院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貂蝉轻轻点头,声音依旧轻柔:“多谢靖安侯关心,别院很安静,住得很习惯,也没什么需要的。” 她的目光落在花木兰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却没有多余的话,显然还带着几分防备。
花木兰见状,主动走上前,笑着说道:“貂蝉姑娘,我听夫君说你喜欢看书,不知道你看的是什么书?要是有喜欢的书,我那里还有几本,可以拿来给你看。” 她的语气亲切,没有半分敌意,让貂蝉眼中的防备渐渐淡了些。貂蝉拿起石桌上的书,递到花木兰面前,轻声说道:“是一本《诗经》,之前在长安时带过来的。”
花木兰接过书,翻了几页,笑着说:“我也喜欢《诗经》,尤其是《桃夭》那一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写得可真好。” 貂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附和:“确实很好,只是我更喜欢《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意境更雅致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从《诗经》里的词句聊到院中荷花的品种,从凉州城外的芦苇荡聊到长安朱雀大街的繁华,原本带着几分疏离的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貂蝉还忍不住低笑出声,眼中的防备淡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半响后,两人交流的声音渐渐平息。貂蝉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水面的残荷上,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看向陈宇,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又藏着几分决绝:“靖安侯,您打算如何处置我?一直把我丢在这别院了却残生吗?”
陈宇闻言,心中并不意外,貂蝉素来聪慧,不会甘心一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他放下手中的折扇,语气平静地反问:“那貂蝉姑娘想做什么?”
“我想去找我夫君吕布。” 貂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说起 “吕布” 二字时,她的眼眶慢慢泛红,原本平静的眼神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 有思念,有担忧,还有几分对未来的茫然:“我知道他打了败仗,或许处境艰难,可我还是想找到他,哪怕只是远远看他一眼,知道他平安就好。”
她说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素白色的襦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花木兰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也生出几分怜惜,刚想开口安慰,却被陈宇用眼神制止 —— 这事关乎吕布,关乎凉州安危,需谨慎处理。
陈宇看着貂蝉泛红的眼眶,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郑重:“我知道貂蝉姑娘对吕布的思念之情,也明白你想寻他的心意。说实话,我从未想过把你圈禁在凉州,当初把你从下邳接回来,也仅仅是不想让你落入曹操手中,遭曹操迫害,也是看在你那晚同我配合演的那场戏,让我得以从曹操手中脱身。”
“多谢靖安侯的好意。” 貂蝉抬手用袖角擦去眼角的泪痕,指尖因用力而攥得袖料发皱,声音带着几分未散的哽咽,却依旧透着一股执拗的坚持,“既然靖安侯并无圈禁我的想法,那可否开恩,让我离开凉州,去寻吕布?我知道天下很大,寻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可我相信,只要我一步步找下去,总能等到与他重逢的那天。”
陈宇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语气里多了几分顾虑:“姑娘也说了,天下那么大,吕布若是真的想躲起来,凭你一个弱女子,既无兵马护送,又无情报支撑,如何能寻到他?更何况如今乱世纷争,沿途劫匪横行、散兵流窜,你孤身一人上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况且如今在曹操的传扬下,“靖安侯私通吕布之妻” 的流言早已经传遍中原大地,而我将你接到凉州一事也是人尽皆知。若吕布真念着你,他自然会想办法来寻你,何须你冒险奔波?”
“寻我?” 貂蝉神色猛地一怔,像是突然被点醒般,瞳孔微微收缩,随即脸色骤变,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靖安侯这话的意思,是要用我引出吕布,趁机在凉州设伏杀他吗?!” 她说着,身子微微前倾,眼神死死盯着陈宇,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满是警惕与防备,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陈宇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坦然地迎上她的视线,语气诚恳:“姑娘你确实想多了。我与吕布虽分属不同阵营,他对我而言是潜在的威胁,却并非生死仇敌,更不至于用‘以你为饵’这种卑劣手段。他若真有胆量,敢亲自来凉州城下寻你,我反倒会对他刮目相看,至少这份对你的心意,值得佩服。”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郑重:“至于杀他,我凉州将士无数,若要与他交手,也定会选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击溃他,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而非用这种藏在暗处的伎俩。这种手段,既辱没了我凉州将士的名声,也对不起‘将军’二字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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