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吕布的一声怒喝,西凉军大营的冲突总算平息。段煨、张济、樊稠三人脸色依旧难看,对着刘备、张飞冷哼一声,撂下一句 “看在温侯面子上,今日暂不与你们计较”,便甩着袖子大步离去,帐帘被甩在空中上下翻动,搅得帐内烛火摇曳。
吕布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胸口仍在起伏,他猛地将方天画戟重重插在帐内地面,戟尖穿透木板,木屑纷飞四溅。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备,语气带着不甘与急切:“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就这么撤了?要是陈宇不遵守承诺,不把貂蝉和马超送回来,咱们十万大军不仅徒劳无功,还要被天下人耻笑!” 刘备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汉剑的剑柄,方才段煨三人的嘲讽仍在耳边回响,那不仅是对他的不敬,更是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奉先,某知道你的担忧。可如今陈宇亲自镇守天水,麾下将领基本都出现了,凉州大军定然已尽数集结天水。咱们粮草被烧,军中存粮最多只能撑五天,五天之内若攻不破天水,便是无路可退,到时候别说救马超、接貂蝉,咱们怕是连长安都回不去了。”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无奈:“而且西凉军那三位将军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若没有足够的利益安抚,后续怕是难以善后。不如咱们先在此地坚守三日,看看陈宇是否真会如约送回貂蝉与马超。若他守信,咱们便撤军回长安;若他食言,再图后续不迟。”
“玄德公此言差矣!” 贾诩立刻上前一步,羽扇轻摇,语气带着几分反驳,“段煨、张济、樊稠三位将军,不过是因大军开拔多日却寸土未得,心中焦躁才口出怨言,并非真与您离心。可若咱们在此地被动等待,风险太大,万一陈宇反悔,趁咱们军心涣散时率大军杀出,将咱们围杀在此,咱们又当如何?”
李儒也连忙附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对啊,玄德公!被动等死不如放手一搏!乱世当头,哪有十全十美的计策?如今陈宇以为咱们已决意撤军,定然会放松警惕,甚至安排凉州军撤回凉州。咱们不如先佯装后撤,暗中派斥候严密监视天水城动向。只要发现陈宇大军后撤,咱们立刻杀个回马枪!以天水郡那点兵力,根本挡不住咱们十万大军,只需一日便能破城!到时候就算军中粮草断绝,以天水郡的富庶,还怕没有粮草补给?”
吕布听完贾诩与李儒的话,眼中的挫败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战意。他猛地一拍自己大腿,语气激动:“大哥!两位先生说得有道理!只要咱们杀个回马枪,陈宇定然毫无防备!到时候不仅能拿下天水,解决大军粮草问题,还能救回马超,逼迫陈宇送回貂蝉!这可是一举多得的事!”
刘备看着吕布眼中的热切,又看了看贾诩、李儒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却只剩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再劝也无济于事,可他早已无心继续在凉州纠缠,陈宇在天水城头的那番话,如同一把利刃,彻底戳醒了他。
他今年已三十有五,自涿郡起兵以来,屡战屡败,却始终抱着 “匡扶汉室、守护百姓” 的初心。可自从吕布认他为大哥,他坐上徐州牧的位置后,心却渐渐偏了:从默许陈宫谋划曹操粮草,到听信贾诩之言,放弃进攻兖州迎驾天子,转而对安居乐业的天水发动攻击;再到默认马超去绑架年仅十三岁的姜维,最终导致马超身受重伤…… 这一步步,都背离了他最初的誓言。
刘备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奉先,愚兄知道,西凉军从来只认你,只有你才能真正统领他们。某很感激你让我坐上长安之主的位置,可某也自知,我并没有资格担此重任。如今靖安侯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我,这两年我背道而驰,心中的正义与匡扶汉室之心,早已在权力与算计中慢慢消磨。”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吕布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决绝:“奉先,我决定将长安之主的位置还给你。今日便离开西凉军营,本想也就此离开凉州,只是心中实在牵挂孟起,他因我之过才遭此重创,我便在天水城下再等三日。若三日后陈宇送回孟起,我便即刻启程;若他食言…… 我也会亲自去天水,向他讨一个说法,而后再走。去寻一条真正能匡扶汉室、守护百姓的路。” 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静水,帐内瞬间陷入死寂。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从未想过,刘备竟要离开西凉军;赵云手按腰间佩剑,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劝阻;张飞更是瞪大了眼睛,粗眉拧成一团,显然没料到大哥会突然做此决定;张辽站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铠甲边缘,眼神复杂地看着刘备,满是震惊。 唯有贾诩与李儒,对视一眼后,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隐秘的欣喜取代,刘备若走,吕布虽勇猛却无谋,他们便能更轻易地掌控西凉军,实现自己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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