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辞别曹操时,曹操虽有不舍,却也未再挽留,只赠了足够的干粮与清水,又派孙乾协助照料二位嫂嫂。离开曹营的那一刻,关羽勒住赤兔马,回头望了一眼那片熟悉的营垒,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南方疾驰而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寻兄。
孙乾驾着一辆乌篷马车紧随其后,车帘缝里透着微光,甘夫人与糜夫人端坐其中,虽面带忧色,却因离开了曹营而多了几分安稳。车厢内,曹操赠送的干粮被仔细分装在布囊里,水囊也灌满了清水,孙乾时不时放缓车速,低声询问二位夫人是否需要歇息,语气恭敬又谨慎。
关羽骑着赤兔马走在马车左侧,墨绿色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斜挎在马鞍上,刀鞘上的铜环随着马蹄声轻轻晃动。他目光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官道两旁的树林,兖州边境刚经历大战,残兵、流寇四处游荡,他不敢有半分松懈,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刀柄。
赤兔马步伐稳健,铁蹄踏在夯实的官道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节奏均匀却透着急切。离开曹营不过一个时辰,约莫行了十几公里,前方的官道尽头突然扬起一片浓重的尘土,风里还裹挟着杂乱的马蹄声,隐约能听到人语的呼喊,像是有大队人马正在奔来。
“何人在此?” 关羽眉头骤然拧紧,猛地勒住缰绳,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他手按刀柄,青龙偃月刀微微抬高寸许,寒光一闪而过,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 —— 这荒郊野岭,突然出现大队人马,绝非善类。
孙乾也连忙拉紧马缰,马车吱呀一声停下。他掀开一点车帘,对着车内压低声音说道:“两位夫人莫慌,许是过往的商旅,待关将军探明情况再说。” 话虽如此,他的手却紧紧攥着马鞭,指节泛白。
可话音未落,前方的尘土中已冲出一队人马 —— 为首者身着粗布长衫,骑在一匹劣马之上,神色焦急却难掩英气,不是刘备是谁?他身后跟着张飞、赵云,张辽紧随其后,赵云的马背上还扶着一人,正是左腿与右臂缠着厚纱布、脸色苍白如纸的马超。五百亲兵跟在最后,个个衣甲染尘,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握紧长矛,警惕地环顾四周,显然是刚从一场奔逃中脱身。
“大哥?!” 关羽看清为首之人,眼中的警惕瞬间化为狂喜,他几乎是立刻催马冲上前,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赤兔马速度极快,不过瞬息便到了刘备面前,关羽翻身下马,一把抓住刘备的手臂,反复确认:“真的是你,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刘备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关羽,先是愣在原地,随即眼中涌起热泪,他一把抱住关羽,声音哽咽:“二弟!真的是你!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好苦!”
孙乾见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连忙上前,对着刘备拱手行礼:“属下孙乾,参见主公!”
车内的甘夫人与糜夫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不顾颠簸,连忙掀开厚厚的车帘探出头。看到刘备的那一刻,甘夫人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声音颤抖:“夫君!你终于平安无事!” 糜夫人也红了眼眶,紧紧握住甘夫人的手,眼中满是激动。 一家人重逢的喜悦还未消散,后方突然传来更密集的马蹄声,尘烟滚滚,遮天蔽日,风里传来袁绍军士兵的呐喊,清晰地穿透了空气:“快追!刘备就在前面!别让他跑了!谁能抓住刘备,主公重重有赏!”
刘备脸色骤然一变,他一把推开关羽,语气急促:“二弟,袁绍派了骑兵追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往荆州方向走,进了荆州地界,袁绍的人便不敢轻易放肆了!”
关羽闻言,也顾不上追问分别后的经历,他立刻翻身上马,目光变得锐利如刀:“大哥放心!我来断后!” 他转头对孙乾喝道,“孙先生,你护好二位夫人,务必跟紧大哥,切莫掉队!”
“是!属下遵命!” 孙乾连忙应下,甩动马鞭,马车轱辘重新转动,紧紧跟在刘备的队伍后面。
张飞提着丈八蛇矛,催马走到关羽身边,大声道:“二哥!俺跟你一起断后!那些袁军敢来,俺一矛一个,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必!” 关羽摆手,语气坚定,“三弟,你护着大哥与孟起,他们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我有赤兔马与青龙刀,应付这些追兵足够了!” 说罢,他勒转赤兔马,对着身后追来的方向,青龙偃月刀横在身前,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一尊不可逾越的屏障。
赤兔马似也感知到危险,仰头嘶鸣一声,蹄子在地上刨动,随时准备冲锋。片刻后,袁绍的骑兵便出现在视野中,约莫有上千人,个个身着铠甲,手持长矛,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刘备在那?!” 骑兵将领看到前方的队伍,厉声喝道,正想下令冲锋,却见关羽独自挡在路中,那匹神骏的赤兔马与泛着寒光的青龙偃月刀,让他心中一凛 ,他早已听闻关羽斩杀颜良、文丑的事迹,不敢贸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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