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地脉寻踪
晨露刚打湿青牛村的晒谷场,陈刚就蹲在药圃边数地脉草的新芽。昨夜与新叶号共振后,这些星轨草的凡俗变种已抽出第三片叶,金色纹路里裹着的淡紫色光粒,正随着他的呼吸明暗交替——就像天机轮在他掌心跳动的脉搏。
“哥,王屠户又来了。”陈兰抱着柴火从院外进来,眼角的余光瞥见村口那抹熟悉的黑影,“他背着个新药箱,看着比上次送安神香时沉得多。”
陈刚指尖的天机轮突然发烫。他顺着地脉草的根系望向村西的方向,暗金色光流在泥土里织成的网,正朝着王屠户的脚步方向泛起涟漪。昨夜星洛通过残片传来的影像还在脑海里打转:遗忘星域坍塌的枢纽深处,缚衡丝的源头缠着块刻着“屠”字的令牌,与王屠户腰间的玉佩纹路完全一致。
“我去看看。”陈刚将天机轮揣进粗布褂子,抓起墙角的柴刀跟了出去。路过三叔公的窗下时,听见屋里传来王屠户刻意放柔的声音:“叔,这是我托人从城里捎来的‘凝神散’,专治您这种风寒后遗症,您闻闻这药香,比上次的安神香纯多了。”
柴刀的木柄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滑。陈刚绕到屋后的窗根,天机轮透过土墙射出的微光里,清晰地看见王屠户正将药粉倒进香炉。那些看似洁白的粉末接触香火的瞬间,立刻化作肉眼难辨的灰丝,顺着烟缕钻进三叔公的鼻孔——和缚衡丝吞噬能量时的形态如出一辙。
“这药……不对劲。”三叔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抓住床沿,指缝里渗出淡紫色的光粒,那是昨夜天机轮留下的防护能量,“我闻着怎么跟……跟后山乱葬岗的腐土味有点像?”
王屠户脸上的堆笑僵了一瞬,随即又化开:“叔您说笑了,这可是正经药材。要不我先给您煎一碗试试?”他转身走向灶台的刹那,腰间的玉佩突然闪过红光,陈刚清楚地看见,玉佩内侧刻着的“屠”字,正与香炉里升起的灰丝产生共鸣。
天机轮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陈刚猛地撞开房门,柴刀劈向香炉的瞬间,淡紫色光粒从他掌心爆发,将灰丝凝成实质的茧。王屠户惊怒交加地后退,腰间的玉佩彻底亮起,无数灰丝从他袖口涌出,在半空织成张网:“你个黄口小儿,也敢坏我的事!”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陈刚将三叔公护在身后,天机轮在他掌心转出暗金色漩涡,“你用噬魂瘴害了多少人?”
王屠户的脸在灰丝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害?我这是在帮他们解脱!你以为这穷山沟能困住谁?等‘大人’们来了,整个青牛村都得化作滋养星轨的肥料!”他猛地扯下玉佩掷向地面,碎裂的玉片里涌出更多灰丝,竟在地上拼出幅残缺的星图——与星洛平衡仪里的遗忘星域地图,只差村西那处未标注的节点。
“大人?”陈刚注意到王屠户提到这两个字时,灰丝的波动频率突然变了,像在回应某个遥远的指令,“是遗忘星域那些操控缚衡丝的人?”
王屠户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这农家少年竟知道星际的秘辛。灰丝突然暴涨,将整个屋子裹成巨茧,陈刚只觉得胸口一闷,天机轮的光流竟被压制得黯淡下去——这是缚衡丝吸收平衡能量的特性,可王屠户明明只是个凡俗屠夫,怎么能调动如此强的力量?
“死到临头还嘴硬!”王屠户的声音隔着茧壳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等你成了这地脉的肥料,就知道凡俗之躯根本不配碰天机轮!”
就在灰丝即将触到陈刚咽喉的刹那,窗外突然射进道淡紫色光流。光流撞在茧壳上炸开,星轨草的种子随着冲击波落在地上,瞬间长成半人高的屏障,金色叶片将灰丝割成碎末。陈刚抬头看见新叶号的隐形护盾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星洛的声音顺着光流传来:“他的玉佩是能量转换器,能暂时借用缚衡丝的力量,但根基在凡俗,用的是地脉里的阴性能量!”
天机轮突然与星轨草的屏障产生共振。陈刚想起星洛教的共振法门,指尖划过轮面的云纹,暗金色光流立刻调转方向,顺着地脉草的根系钻进泥土——不是攻击王屠户,而是激活了青牛村地底的远古节点。
整个青牛村突然剧烈震颤。王屠户脚下的地面裂开缝隙,淡紫色的地脉能量像喷泉般涌出,将灰丝冲得七零八落。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开始透明,那些借来的缚衡丝能量正被地脉抽离:“不可能……这凡俗之地怎么会有星轨节点!”
“不是星轨节点。”陈刚握紧天机轮走近,暗金色光流在他周身织成茧,“是地脉枢纽,比你们的星轨早存在千年的平衡核心。”他想起星洛传来的古籍记载:蔚蓝星的地脉深处藏着座史前文明的遗迹,正是远古守护者为平衡凡俗与星轨建造的“根枢纽”。
王屠户的身影在能量流中越来越淡,玉佩的碎片里飘出缕黑色的魂体,像条小蛇般试图钻进地缝。陈刚指尖的天机轮射出光刃,将魂体钉在裂开的地面上——那魂体的面容,竟与遗忘星域枢纽里的缚衡丝操控者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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