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顾不上多想,当即沉着脸颔首道:"也好。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正值宵禁,不便出行。明日一早,我们便去会会这位陆子翼,向他讨个说法!"
这般大起大落,希望落空的滋味着实令人难以承受。
"好!"
关羽张飞自无异议。
此刻的大将军府中灯火通明。
何进与袁隗等人正聚在一处议事。
坐在主位的何进愤然拍案:"岂有此理!陛下昨日明明已应允我等,今日竟出尔反尔!非但未撤那陆风武职,反倒升他为镇东将军,更委以南阳太守之职,究竟意欲何为?"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见袁隗默不作声,何进忍不住问道:"袁大人为何不言?此事当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坐视那陆子翼赴任南阳?"
袁隗暗自叹息。
他在心中腹诽:还能如何?早知何进是个莽夫,却不想竟愚钝至此。
只得耐着性子劝道:"如今诏书已下,木已成舟。大将军在此发怒也是枉然,不如想想日后对策。"
何进闻言略一思索,忽然目露凶光:"既然他尚未赴任,不如我们派些死士在半路......"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袁隗顿时无言以对。
他忽然觉得与这般人为伍实非明智之举。
(《官场博弈录·卷一·洛都暗涌》)
(前情提要略)
议事堂内,袁槐执麈尾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打量座中那位冠冕堂皇的大将军。烛火映着何进油光发亮的面颊,竟照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跃跃欲试。
"大将军可知陆子翼如今何等气象?"袁槐以茶盏轻叩案几,"单枪匹马可敌百人敌,麾下三千铁骑蛰伏京畿。"新赐的镇东将军印信正悬在对方腰间,那些散驻各处的精兵转眼就能名正言顺纳入麾下。
何进却抚掌大笑:"不过是个舞枪弄棒的莽夫!"
侍立在侧的文书官险些跌了笔。袁槐闭目默数三息,想起上月这蠢材如何被三言两语策反的情景——果然不该对屠户出身的武夫抱有期待。待细说过伏击所需的死士数目、高手品阶,又折算成可能折损的家底,总算见大将军额角渗出冷汗。
"那依司徒之见?"
"等。"袁槐截断话头,"他既外放南阳,便断了面圣晋身之路。"青瓷盏底在檀木案上碾出半圈水痕,"只要拖着不让他参战..."
"等到他爬到我头顶么?"何进突然拍案,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半年前不过是个白身,转眼已与自己同列九卿。想起那青年将军朝会上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已看见明光铠取代自己的鹖冠。
袁槐忽然倾身向前,麈尾穗子扫过兵法图卷:"大将军可曾见过猎户驯鹰?"指尖点上洛阳城外的群山,"再利的爪牙,困在笼里久了..."余音化作意味深长的微笑。
洛阳城里暗流涌动。
袁府书房内,袁愧指节轻叩案几:"当务之急是要调虎离山,让他远离洛阳权柄之地!至于后续安排,容后再议。"
左右侍从递上热茶,氤氲水汽中,袁愧眯起眼睛。如今陆风根基渐稳,想一击致命绝非易事。更棘手的是,那个少年总透着一股捉摸不透的机敏。
"此事急躁不得。"袁愧轻啜香茗,眼中精光闪烁。他盘算着要借刀 ** ——何进这枚棋子,此刻正合时宜。
大将军府内,何进捋须颔首:"袁公高见,本将军就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荀氏府邸满室书香。荀爽将竹简收入袖中,对荀攸谆谆叮嘱:"既择明主,当竭诚辅佐。陆将军虽青云直上,然朝堂暗箭不可不防。"
荀攸肃然行礼:"攸谨记叔祖教诲。"
窗外竹影婆娑,荀爽又将目光转向 ** 的荀彧:"文若尚未决断?"
"彧尚需斟酌。"青年执礼从容,案上茶汤映着俊朗眉眼:"天下棋局变幻,不妨再观几步。"
老族长抚须而笑,斑白鬓发在烛光中泛着银辉:"也罢。老夫这把老骨头,且看你们后生可畏......"话音未落,两位年轻后辈已然变色跪坐向前。
荀攸郑重道:“家主定会福寿绵长!荀家仍需您这根主心骨坐镇!我们毕竟资历还浅!”
“确实!”
荀彧点头附议。
“我心里明白。”
荀爽摆了摆手:“你们自己也要心中有数。”
他估摸着还能撑些时日,只盼族中年轻一辈能尽快独当一面。
次日清晨。
刘关张三兄弟天不亮就起身,风风火火冲到陆风府邸前。
“咚咚咚!”
张飞抡拳砸门,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陆子翼速速现身!”
“姓陆的别装缩头乌龟!”
这嗓门活像惊雷炸响,惊得树上雀鸟扑棱棱乱飞。
正在前院练枪的典韦和周仓闻声赶来,刚拉开府门——
“呼!”
一只醋钵大的拳头迎面袭来。
典韦眼神骤冷,铁掌“啪”地钳住那手腕,厉喝:“何方宵小?”待看清红脸环眼的张飞,愣道:“翼德?大清早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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