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同你的说法,那正是我曾经所谈过的两个制衡中的一个,即外在相互的制衡,刚才我谈的是内在自我的制衡。我甚至承认,在这两个制衡当中,若论真正的实际效用,外在相互制衡的作用无疑是大于内在自我制衡的。但你也不能否认内在自我制衡的作用效果就一点也没有……我曾说过,即便是有着虔诚的上帝信仰与观念秩序的基督徒,一旦在掌握这人世间绝对的全无制衡的权力以后,也会必然性地走向腐化,腐坏与堕落……这是对人性普遍适用的规律……当然也不排除有极为少见的凤毛麟角的人也有例外,但因其特殊而不具有人性的普遍情形与普适规律,因而就不会对社会的整体性有什么指导意义……如果一定要用非普世性,非普适性,非普遍性的特殊罕有个例来指导社会整体和众生,那反而会酿成普遍的勉强,违心,虚伪,不幸与遭难……好比说一个人仅仅只是为了叩问极价值的真相就敢于主动赴死去亲自见证……而普遍的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敢也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们要用他的特例来指导众生,指导社会整体,结果可想而知……同样,如果我们因为一个人即使在获得无制衡的绝对权力时也没有走向腐坏与堕落这一极为罕有的特殊个例现象来指导和套用在众生身上,来指导和套用在整个社会整体身上,其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特殊个例和普遍适用这两个概念范畴我们一定要划清其界线,不能混为一谈。个例的归个例,特殊的归特殊,普遍的归普遍,普适的归普适。当我们在谈一个公共社会的治理时,我其实就是在谈一个普遍性普适性的问题,这时我们就不能用那种极为少见罕有的特殊个例现象与情形来指导和套用在一个公共社会的治理问题上……”飞龙说道。
“这个看法我赞同。因此我们每一个人就都不该把自己个体特殊的理解认识用来指导和套用在一个社会整体和公众的层面上……每人的思想与理解能力都是千差万别的,你的那套个体自我见解只属于你个体的特殊性,不属于公众与整体的普遍普适的交叉共识与普世价值……”周运筹说道。
“但你也不能因此而一棍子打死个体特殊之人的理解认识的作用与价值,以及它对整个社会整体及公众的某些影响……总之我们不能过于片面化,绝对化,单一化来看问题,来理解分析,而应该普遍联系和相互作用地来看问题……”飞龙说道。
“不过我还想要谈的问题是,儒生也好,道者也好,佛士也好,基督徒也好,还是其他各门各派的学究也好,你们都可以统称为书生,文人,知识人……你们这群人放着关键的要害问题不谈,即权力的正反制衡与监督约束不谈,反而大谈你们的什么理论建构,信仰的树立,观念秩序的确立等等……这些东西能改变民众百姓普遍的贫困,生活的艰辛吗?对改变我们当前的这些弊病丛生的社会现状有用吗?只不过都是些纯个人的精神理解,遨游与偏好罢了,还想用来改变和武装别人的头脑……说穿了还是柿子按着软的捏,真正坚硬的地方,其实你们不少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就是不敢去碰,所以说你们这群书生书呆子还有什么用呢?成天牛皮烘烘的,以为自己不得了,其实呢,讨论的都是些无效命题,无用话题……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不过是躲在你们的书房里自我臆想,空幻,战斗,以及自我精神胜利和隔靴搔痒罢了……和那以游戏,演戏为乐,从游戏,演戏的摸拟战斗和戏仿战斗中取胜中来获得满足感补偿感和自我安慰感价值感成就感的人又有什么区别……?知识人中若有敢于站出来为实践自己的理想与信念而勇然赴难和牺牲的,那才是民族的真脊梁,才是人中之龙,人中之凤……正如你和你的夫人,就可堪这个称号……至于其他的那些儒生学究,恕我直言,只不过就是一个个狡猾的见风使舵的投机者与奴才而已……”周运筹说道。
“不过这本也不算什么,毕竟人性天生难免自私,难免胆怯,难免怕死嘛……我有时候也是难免会有这种情形的……”飞龙说道。
“但你也就该承认这一点呀,承认自己的自私,胆怯和怕死呀……为什么还非得要装出一副牛皮烘烘的好象自己已经是顶天立地了的样子呢……?”周运筹说道。
“因为人有时候的确就是那种感受啊……原谅他们吧,也理解自己吧……”飞龙说道。
“然而敢于站出来干实事的儒生和学究们也确实太少了……这常常使我感到莫名的哀伤和忧伤……人们太珍惜自己身上的羽毛却还要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无耻地喧嚷与叫嚣……倘若有更多的人愿意站出来,也不会目前这个样子……”周运筹说道。
“或者这种现实就是所谓的人性普遍性与普适性吧,我们又能强求什么呢?而我们恰好正是被自己不幸言中的那个罕有的特殊个例的人,属非普遍普适现象……因此我们若要要求更多的人来效仿我们,其实就已经犯了要把我们自己特殊个例性用来去指导和套用在人们的普遍普适性上,去对他们形成干预和苛求的错误……我们无权对他们这么要求……所以让他们遂着自己的心意在这世俗现实人间中去继续生活下去吧……我们生来有着与他们不一样的人生宿命,我们理当要为一些精神性的原则坚守和理想追求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的……然而究竟谁的最终命运会更好一些呢?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飞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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