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宫万钧,鞠峰也是气的够呛。
别看鞠峰没主动找过唐云,见面的时候也挺冷漠,实际上他对唐云的印象不错,十分之不错。
不说马蹄铁那些事,就说二十三骑给他们救了这件事,但凡不是守城呢,他高低得找唐云喝几夜表达感谢之情。
其实文臣和武将的区别并不大,都很专业。
就比如开朝,几个衙署的官员互相大骂,恨不得撸袖子上去干一架,如同见了杀父仇人似的,上了朝就开喷,上了朝就开喷,可这开一上午朝,朝喷了一上午,出了大殿的门口,互相之间不照样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因为这是本分,工作是工作,私人情感是私人情感。
就和后世的公知与专家似的,骂美国是工作,移民美国是生活,工作和生活不能混为一谈。
武将也是如此,再欣赏一个人,再想结交,那也是工作之后的事,工作的时候称职务,现在打仗,守城,至于其他的事,不重要,再是重要的事也都不重要了。
今夜,鞠峰对唐云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因为来了个人,莲县县府郭潇。
“唐少监。”
鞠峰语气很是阴冷,左手摁在长刀刀柄上,一副极力压住怒意的模样。
“我弓马营的儿郎们,你可知其中近有两成出自莲县。”
唐云耸了耸肩:“然后呢?”
马骉小心翼翼的问道:“帅爷,究竟是出了何事?”
宫万钧:“与你无关,住口!”
马骉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看得出来,宫万钧还是爱他的,住口之前先说了句与你无关。
唐云翘起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更让宫、鞠、郭三人生气了。
不得不说,唐云气人是有一套的。
按剧本的话,他应该一脑袋问号,一边挨骂一边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但是吧,这种情况挨骂的人,往往都是在试图搞清楚怎么回事的过程中,已经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了。
与其如此,不如不问,反正你得说,如果你要是骂的话,那就对喷呗。
一边挨骂,一边搞清楚怎么回事。
一边对喷,一边搞清楚怎么回事。
唐云选择后者,至少不吃亏。
“如今战事在即,本帅对你容忍再三…”
没等宫万钧说完,郭潇快步上前,径直来到唐云面前,代表官身的玉带一摘,直接丢书案上了。
“唐公子,不,已经有了军职的唐少监。”
郭潇胸膛起伏不定:“今日本官倒是要知晓知晓,这南关,到底是你这少监说了算,还是宫大帅说了算,今日,本官倒是要知晓知晓,这南地,我大虞朝,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今日,本官要代我南阳道军民亲口问问你,你他娘的算什么狗东西,胆敢如此倒行逆施!”
唐云淡淡的点了点头:“哦。”
一声“哦”,差点没给郭潇气吐血,宫万钧眼眶都直抖了。
能让一个大帅出头的,给一个小小的县令出头,要么,事情大条,要么这位县令比较大条。
两个原因都占吧,事情很大条,县令也很大条,不是神经,而是官声和名誉。
郭潇,别看五十出头还是个县令,南阳道不说,在南军,绝对是六大营的座上宾。
前朝到本朝倒是有兵役,这个兵役是有年限的,过了年限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营中,或是解甲归田。
一般的军伍都不愿意留在边军,留也是兵备府或是折冲府,待遇好,没战事,哪像南军,三天两头掐架干仗,待遇还差,连军饷都拖欠。
这也就导致了南军六大营和辅兵营总是不满编,征兵困难。
雍城后方那么多城池,各县各村的父母官,其实并不支持百姓参军。
人口是什么,是劳动力,是政绩,是升官发财的前提条件,青壮都参军去了,谁来种地,谁来当牛马,谁被自己压榨。
然而莲县的郭潇,这位郭县令,则是屈指可数支持,甚至主动说服百姓去南军参军的父母官。
新君登基之前,也就是去年年底,弓马营是头一次满编,之前缺了三成左右,如今满编,缺的那三成,其中两成多都是人家郭潇给补上的,亲自去各家各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了不少治下百姓青壮参军。
这也不是人家第一次办这事了,当了这么多年县令,历来是支持南军工作的。
要不然他一个县令,宫万钧怎么可能亲自跑过来,还称其为大人,这个大人不是官职,而是敬称。
“莲县县令是吧。”
唐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吧,找我什么事。”
“好,好哇。”
郭潇怒极反笑:“本官问你,你之上官赵菁承,可是授你所命查找了本官治下的季、李二家。”
“哦~~~”
唐云恍然大悟:“这事啊,没错,是我命令我的领导去你莲县查抄了两个府邸,怎么的,你有意见。”
“你…”
郭潇气的哇哇乱叫:“你可知晓本官治下多少百姓仰仗这两家府邸才可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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