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庞大的阴影缓缓浮现。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是由无数扭曲的怨念、破碎的法则与最深的黑暗凝聚而成。
它的核心,隐约浮现出一张不断变幻、却始终带着亵渎万物的笑容——比斯塔。
自诩为“痛苦欢愉之主”的终极恶魔。
“啧啧啧……何等芬芳的神性,何等……痛苦的姿态。”
比斯塔的声音直接在明灯的神魂中响起,充满了戏谑与残忍,“放弃吧,创世者。看着你珍视的世界在你面前破碎,看着你所爱的一切在绝望中哀嚎,岂不是……更美妙的乐章?我不会杀你,我要你眼睁睁看着,直到你的心,比这虚空更冷,更空。”
“笑话,本尊的世界,尔等以为你能轻易毁灭,试试吧,本尊好久没有活动颈骨了。”
明灯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但深处却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他清晰地感知到比斯塔的强大与邪恶本质,这是与孤煌那种追求力量与统治截然不同的、纯粹以万物痛苦为食粮的至恶。
“苍生剑,不......”
“此刻若召回镇压玛法气运的苍生剑,固然能斩伤此獠,但两大世界失去至尊神器的瞬间守护,必然根基动摇,魔气将长驱直入,造成不可挽回的磨灭。”
“而且苍生剑的威力是这个世界不能承受的,本尊不能再伤害这个世界。”
他不能。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腰间那枚温润的骨笛,这是他与花令仪的信物,也是通讯之宝。
只要一个念头,花令仪便会不顾一切地赶来。
但他瞬间掐灭了这个想法。
比斯塔的邪恶超乎想象,他绝不能让仪儿涉险。
这份跨越万古才寻得的挚爱,他宁愿独自面对一切,也要护她周全。
“我的爱,不是弱点,而是为何而战的答案。”
明灯低声自语,仿佛在对自己说。
他没有停止任何修复动作,将剩余神源全力凝聚,双眸之中,左眼化为孕育生命的原初之光,右眼化为归寂一切的终末之暗。
他单手握住骨笛,置于唇边,并未吹响,而是将其作为引导神力的媒介。
另一只手则缓缓抬起,直面那涌来的至暗。
“便以我这残存神源,会一会你这‘欢愉’。”
没有惊天动地的咆哮,只有最本质的法则碰撞,在这世界裂隙的源头,无声却凶险万分地展开!
惊蛰一行人终于冲至龙陨城下,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们也倒吸一口冷气!
城墙多处崩塌,护城河已被魔血与尸骸填满。
天空中,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天魔如同乌云般盘旋,数量绝非几十,而是上百!
它们嘶吼着,不断俯冲,与城头残余的守军进行着惨烈的搏杀。
城内火光冲天,爆炸声、哭喊声、建筑倒塌声汇成一片,浓郁的血腥味与魔气即使隔着很远也令人作呕。
这是一片真正的绞肉场,是凡人面对魔潮的绝望壁垒!
“上百只……这……” 夜无忧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握着逍遥扇的手微微颤抖。
“怕了?”周秋燕横了他一眼,虽然自己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倔强。
“怕?道爷我是担心药不够用!”夜无忧嘴硬道,但迅速开始检查自己的毒药包和符箓。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实力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他们或许能对付十几只,几十只,但上百只……这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正面抗衡的极限。
“怎么办?惊蛰?” 敖子诺看向惊蛰,龙眸中虽然战意未消,但也带着凝重。
惊蛰的目光扫过那片魔影重重的城墙,扫过那些在魔爪下苦苦支撑的守军身影,最后落回身边每一位伙伴的脸上。
他看到的是恐惧,但更多的是决绝,是信任,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重,龙牙法杖重重顿地,雷光爆闪:
“没有退路!龙陨城若破,后方更多城镇将生灵涂炭!”
“我们或许无法杀光它们,但我们可以撕开一道口子,能救多少守军,就救多少!能多杀一只天魔,玛法世界就少一份威胁!”
“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璃月第一个站在他身侧,暗影之刃匕首反握:“与你一起。”
“战!”太子与周秋燕同时怒吼。
“老大在哪,我在哪!”风天啸稚嫩的声音带着破音。
“同生共死!”恩琪、凌美、万芳、紫绾、幽影、夜无忧,齐声应和!
“好!” 惊蛰眼中雷芒大盛,“结阵!冲锋目标——正门缺口!为龙陨城,撕开一线生机!”
十二人,面对上百魔潮,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又如逆流而上的鲑鱼,带着必死的觉悟,化作一柄锐利的尖刀,悍然冲向了那片死亡的漩涡!
绝望的守城战,因这支渺小却光芒万丈的队伍,注入了一丝悲壮的变数!
九渊高空,花令仪驾驭上古魔龙,已将以入口为中心的空域涤荡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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