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放得柔了些，呼吸落在她的耳廓，带着点认真：“我想快点能单手抱宝宝，不用你每次喂奶都要自己起身；想陪你去海边散步，不用你扶着我慢慢走；想帮你做晚饭，不用你一边哄宝宝一边择菜。我不想总让你照顾我，我想照顾你和宝宝。”
林知夏的耳朵被他的呼吸吹得发烫，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乎乎的。她想起上周他偷偷抱宝宝，左手还没恢复好，宝宝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他差点没稳住，赶紧用右手托住，后来还笑着说“没事，我能行”；想起他昨天想帮她晾衣服，踮脚时左腿没力气，晃了一下，却还是把衣服挂好，说“你坐着歇着”。原来他所有的急着康复，都是想快点回到能护着她们的状态。
话音刚落，婴儿房的方向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是宝宝醒了，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哼唧，很快就变成了带着委屈的哭腔，断断续续飘进客厅。林知夏刚想挣开他去看宝宝，手腕却被顾沉舟轻轻按住，他先一步松开圈着她的手臂，扶着她的肩膀，慢慢站直身体。
他的左腿还是有点发虚，站定时往左侧微倾了一下，赶紧用助行器撑住，额角又渗出点汗，却还是朝着她笑了笑：“先去看宝宝，我歇会儿再练。”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助行器——金属支架被他握得稳稳的，左手撑了下膝盖才完全站直，然后又俯身替她捡起地毯上的毛巾，递到她手里时，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那力道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掌心，留下点微麻的痒意：“毛巾别丢了，等下宝宝哭狠了，要给她擦眼泪。”
林知夏看着他眼底的温柔——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硬撑的倔强，只有对她和宝宝的在意，还有嘴角未散的笑意，像午后的阳光一样暖。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位置，能清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以后别硬撑了，慢慢来。”
她的声音带着点软，却异常坚定：“宝宝还小，不着急让你抱；海边散步，我们可以慢慢走，反正日子还长；晚饭我一个人也能做，大不了多煮点面条。顾沉舟，我等你，等你完全好起来，不用急。”
顾沉舟的身体僵了一下，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抱过来，然后瞬间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声音都柔得像午后的阳光：“好，听你的。以后不硬撑了，慢慢来，等我完全好起来，再陪你做所有事。”
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慢而轻，从她的肩胛骨拍到腰侧，一遍又一遍，像在安抚，又像在确认她的存在。婴儿的哭声还在继续，比刚才更响了些，带着点催促的意味，可客厅里的空气却满是温馨，没有一点慌乱。
顾沉舟慢慢松开她，扶着助行器，左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带着薄汗，却稳稳地攥着她，不让她走太快。林知夏握着他的手，能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还有他偶尔因为左腿发力而产生的微颤，却没催他，只是跟着他的节奏，一步步朝着婴儿房走去。
阳光透过百叶窗，随着他们的脚步慢慢移动，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顾沉舟的手和她的手都染成了暖金色。助行器的橡胶底蹭过地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和婴儿的哭声、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歌。
那些曾经的伤痛（肩伤、脑震荡、膝盖的淤青）、那些过往的危险（基地爆炸、码头对峙、产房枪声），都在这缓慢却坚定的步伐里，变成了彼此守护的温柔印记。林知夏知道，只要他们这样握着彼此的手，慢慢来，不管未来还有多少需要康复的日子，都能一起走过去，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一个都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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