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岁尾,京城落下今冬第一场薄雪,细碎的雪籽敲打着汀兰水榭的窗棂,发出簌簌轻响。屋内暖意融融,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严冬的寒意。苏挽月端坐于东厢书房主位,面前宽大的书案上,整齐地摊开着数本装订好的册子,封面上分别写着“霓裳阁总账”、“月华阁总账”、“百草堂总账”及“公中汇总”。挽星、杨秉正、石砚三人分坐两侧,神情中既有历经一年拼搏的疲惫,更有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期待。
窗外是银装素裹的静谧,窗内却仿佛涌动着过去一年商海浮沉的波涛。今日,便是苏挽月麾下产业进行年终盘点的日子。
“开始吧。”苏挽月声音平静,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挽星率先拿起“霓裳阁总账”,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一个个数字从她口中报出,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听者心中激起圈圈涟漪。
“……自年初重整旗鼓至今,‘霓裳阁’全年总营收,计十八万七千六百两。扣除布料、工钱、铺租、市税等各项成本,净利为八万二千两。其中,秋冬季‘秋水长天’系列及周边配饰,贡献了近四成的利润。”这个数字,远超京城任何一家同等规模的成衣铺,甚至抵得上一些中等商号全年的流水。
杨秉正紧接着汇报“月华阁”的情况,他声音洪亮,带着匠人特有的实在:“……咱们‘月华阁’,今年主打精品定制与新款首饰,营收虽不及‘霓裳阁’,也有九万五千两。净利四万一千两。尤其是东家您设计的那些新式样,还有咱们新弄的防伪标记推出后,订单就没断过!”他脸上洋溢着自豪,这不仅关乎收入,更关乎他毕生追求的技艺得到了市场的最高认可。
最后是石砚,他略显紧张地翻开“百草堂”的账册:“‘百草堂’开业虽晚,但凭借药材品质和‘清肺化痰膏’等成药的口碑,至今营收也有三万八千两。扣除成本及前期投入,净利约有一万两千两。”对于一个开业仅数月的新铺来说,这已是极为亮眼的成绩。
三人汇报完毕,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余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当听到这汇总起来的庞大数字时,杨秉正和石砚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挽星虽掌管总账心中有数,此刻亲口报出,亦觉心潮澎湃。
苏挽月目光扫过三本总账,最后落在“公中汇总”上。她亲自执笔,在上面写下最终的数字:“霓裳阁”、“月华阁”、“百草堂”三家产业,全年总营收三十二万零六百两,总净利十三万五千两。这还不包括那些尚未完全计入的、由周边产品和会员预存款带来的隐性资产。
十三万五千两净利。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商贾眼红,让许多官宦人家都望尘莫及的数字。要知道,一个正三品京官的年俸,不过数百两银子而已。苏挽月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凭借一己之力(或者说,凭借她现代的灵魂和智慧),缔造了一个惊人的财富神话。
“诸位,辛苦了。”苏挽月放下笔,抬眸看向眼前三位核心骨干,语气诚挚,“这一年,我们能取得如此成绩,仰赖诸位同心同德,各尽其才。挽星统筹内外,应对得当;杨掌柜匠心独运,技艺超群;石砚勤勉踏实,开拓新域。苏挽月在此,谢过诸位。”她说着,竟微微欠身。
三人慌忙起身还礼。
“东家(姑娘)言重了!若无东家(姑娘)指引,我等岂有今日!”杨秉正声音有些哽咽。
“是啊,姑娘,是您给了我们施展的舞台。”挽星眼中亦闪动着光。
石砚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点头。
苏挽月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成绩属于过去,未来仍需努力。依照先前所定规章,利润中三成留作各产业来年发展资金及风险储备,三成存入公库,由我统一调度,用于未来拓展。余下四成,作为红利分发。”
她看向挽星:“挽星,你负责核算。杨掌柜、石砚,你们各自根据麾下匠人、伙计、学徒的贡献,拟定奖励名单,务必公允。你们三人的份额,我会亲自核定。”
“是!”三人齐声应道,心中暖流涌动。东家不仅带着他们赚钱,更处处体现着公平与尊重,这样的主家,值得誓死追随。
“此外,”苏挽月语气转为凝重,“年终盘点是喜事,但切不可被冲昏头脑。外界觊觎我们的人只会更多。周家的仿冒虽未成气候,但不可不防。柳承志在官场上的动作,据我们掌握的消息,他并未放弃。还有……”她顿了顿,“二皇子府与镇北王府的动向,仍需密切关注。”
挽星立刻接话:“姑娘放心,情报网络已在按您的吩咐整合分级,日后消息会更快更准。咱们的防伪工艺也已初步应用,市面上那些劣质仿品,明眼人一看便知真假,成不了大气候。”
杨秉正也拍着胸脯保证:“工坊和店铺的守卫都加强了,绝不让宵小之徒有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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