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三点,马尔福庄园西翼的玻璃花房。
阳光透过弧形玻璃顶棚洒下来,在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花房很大,两侧是高大的热带植物,叶片宽大油亮,中间留出一条铺着白色碎石的小径。
空气温暖湿润,带着泥土和花朵混合的气息,还有隐约的魔法维持着适宜的温度。
哈利坐在一张铸铁雕花的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小圆桌,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银质茶壶,骨瓷杯碟,还有一小碟精致的糕点。
他没碰那些东西,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花房入口的方向。
德拉科站在花房深处的一株芭蕉树旁,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没有靠近,但保持在能看到哈利也能看到入口的距离。
花房的门被推开了。
小天狼星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旅行斗篷,里面是简单的黑色长袍,头发比上次见面时长了些,凌乱地披在肩上。
他脸色苍白,眼下有深深的阴影,扫视着花房内部,最后落在哈利身上。
他的目光在哈利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哈利身后的德拉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小天狼星的眼神变得冰冷,德拉科则面无表情。
“只有我们三个?”小天狼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纳西莎阿姨在主楼准备茶点,卢修斯叔叔今天去魔法部了。”哈利平静地说,“坐吧。”
小天狼星走到圆桌对面,看了看桌上的茶具,又看了看哈利,“你看起来不错。”
“你看起来不太好。”哈利说。
小天狼星的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失眠。”
他最终还是坐下了,斗篷下摆在椅子边散开。
哈利给他倒了杯茶,茶汤是琥珀色的,冒着热气。
小天狼星没碰杯子。
沉默在花房里蔓延,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喷泉水声。
两人隔着圆桌对视。
距离很近,哈利能看到小天狼星眼中密布的血丝,还有那里面混杂的痛苦、困惑,和不肯熄灭的希望。
“坐下吧。”哈利说,重新坐回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小天狼星缓慢地坐下,动作有些僵硬。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哈利的脸,像是在寻找什么熟悉的东西,又像是在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男孩。
茶壶自动飘起来,为两个杯子倒上热气腾腾的红茶。
“谢谢。”小天狼星说,声音沙哑。
哈利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茶的温度刚好,带着淡淡的佛手柑香气——是纳西莎特意准备的格雷伯爵茶,小天狼星以前喜欢的口味。
“你看起来……”小天狼星开口,又停住,似乎在斟酌词句,“……成熟了。”
“时间会让人成熟。”哈利放下茶杯,“尤其是当你没有选择的时候。”
又是一阵沉默,花房里只有植物叶片轻轻摩擦的细微声响。
“这里很漂亮。”小天狼星终于说,目光扫过周围的植物,“和我记忆中的马尔福庄园不太一样。我小时候跟父母来过一次,那时候只觉得这里冰冷又傲慢。”
“纳西莎阿姨花了很多心思打理花房。”哈利说,“她说植物不在乎主人的立场,只需要阳光和水。”
小天狼星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听起来很有哲理,实际意思是‘别在我的花房里谈政治’。”
“也许吧,这里里很安全,不是吗?”
“安全。”小天狼星重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讽刺,“对你来说是的。对我来说,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
哈利抬眼看他,“如果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不是吗?”小天狼星向前倾身,手肘撑在桌上,“马尔福家,前食死徒,现在掌控魔法部。斯内普,杀死了邓布利多的凶手,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你,哈利,你站在他们这边。那我该把这里定义为什么?”
“定义为什么都行。”哈利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事实是,你来了。因为你想和我谈话。”
小天狼星盯着他,胸膛微微起伏。
许久,他向后靠回椅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可能还烫,但他没表现出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小天狼星说,声音低了些,“我想知道我的教子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我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了什么。”
哈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你想听什么答案?一个让你能理解的解释,还是真相?”
“真相。”小天狼星说,“无论多残忍。”
哈利点了点头,“那就从简单的问题开始吧。你想知道什么?”
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气,“威森加摩的那些人。突然重病住院的那个人,再也说不出话。还有另外三个,一个被曝出贪污丑闻被迫辞职,两个因为‘家庭原因’突然离开英国。这些跟你有没有关系?”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放下,“如果我说有,你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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