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天阴沉得厉害,仿佛一块浸透了水的灰色巨布,沉沉压在整个应天府上空。但这天色,却比不过洪武大帝朱元璋那张脸的万分之一阴沉。
就在昨天夜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长辈,待他恩重如山的二姐夫,老曹国公李贞,薨了。消息传来,朱元璋心如刀绞,天还没亮,他就带着马皇后和太子朱标,一身素缟,急匆匆赶到了曹国公府。
皇帝和皇后穿的,是完全的素服,那是为至亲长辈服丧的礼节。
而他们身边的太子朱标,更是披麻戴孝,一身全孝。朱标脸上满是悲戚,这身孝服他穿得心甘情愿。这不由得让人想起几年前,朱元璋逼他为一个母妃穿孝服,年轻气盛的太子梗着脖子拒绝,结果被他老子提着剑追得满皇宫跑的场景。如今,不用任何人逼迫,他为这位可敬的长辈尽一份孙辈的孝心。
曹国公府前,早已是车马塞道,数十位公侯伯爵和文武大员早已得到消息,跪了满满一地,恭候圣驾。
然而,就在朱元璋、马皇后和朱标正要迈步踏入府门时,曹国公李文忠,带着他那个才十岁出头的儿子李景隆,“噗通”一声跪在了府门前,挡住了去路。
李文忠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舅舅!舅母!太子!万万不可啊!我爹临终前千叮万嘱,说您三位是万乘之尊,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若是您为他服此重孝,他老人家就算下了地府,也担待不起这般天大的礼数啊!求舅舅、舅母、太子收回成命!”
朱元璋一听,眼圈更红了,悲痛瞬间化为了怒气。他上前一步,非但没有扶起李文忠,反而一脚踹了过去,连带着把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李景隆也扒拉到一边。
“放屁!”朱元璋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浓重的凤阳口音,“咱二姐夫对咱家的恩情,比山重!比海深!没有他当年省下口粮接济,咱朱重八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岭了,哪还有今天?咱为他服这个孝,天经地义!谁敢说个不字?阎王爷要是敢因此怪罪咱二姐夫,咱今天就下旨,废了他的神位,砸了他的泥像!”
他是真动了情,也是真发了狠。在他心里,什么君臣礼法,在二姐夫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面前,都得靠边站!
李文忠和李景隆父子俩也犯了倔,一边一个,死死抱住朱元璋的大腿,涕泪横流,就是不肯让皇帝以这身重孝进门。一个喊着“舅舅三思”,一个哭着“皇祖公不可”,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朱元璋挣了两下没挣脱,正要发更大的火,突然——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际,原本阴沉灰暗的天空,猛地亮了起来!
那不是久违的太阳突破云层,而是一种毫无征兆的、刺眼的白光,瞬间铺满了整个天穹,将天地间照得一片惨白。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呆了,下意识地抬头望天。
只见那苍穹之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悬挂上了一面巨大无比、无边无沿的光滑幕布!这幕布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白光,取代了原本的天空。
朱元璋也愣住了,忘了挣扎,他泪眼婆娑地望着那奇异的天幕,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的二姐夫。
他猛地推开李文忠父子,指着天幕带着哭音大叫:“二姐夫!是你不放心咱,显灵来看咱了吗?你放心,咱好得很!你的儿子文忠就是咱的儿子,你的孙子景隆就是咱的孙子!咱一定好好待他们,你在下面安心吧……”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府门前回荡,带着帝王的承诺与一个弟弟的思念。
然而,天空并没有回应朱元璋情真意切的呼喊。
那巨大的天幕上,先是闪过一道道快速流转、光怪陆离的景象,有奇峰突起,有大河奔流,有从未见过的繁华街市,有铁鸟掠空,巨舰破浪……那些山水依稀有些眼熟,却又截然不同。
紧接着,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清晰得仿佛就在身旁低语:
【时空坐标锁定:大明洪武十一年农历十月十二日】
【地点覆盖锁定:后世中国全境(包含现大明疆域、辽东、漠北、云贵、藏地、青海、西域等地)。】
【投放内容锁定:《大明皇室的88种死法》。制作人:朱迪钠。】
“啥?!”
朱元璋脸上的悲戚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和茫然。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悲伤出现了幻听。
“朱迪钠?”他咀嚼着这个古怪的名字,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咱老朱家的辈分?难道是老四那一支,十几辈之后的龟孙儿?”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腾”地一下直冲朱元璋的天灵盖!
如果这真是他的后代子孙,竟然敢制作这种东西?!《大明皇室的88种死法》?这他娘的是在咒他老朱家死绝吗?!88种死法?!咱叫朱重八,你就敢给咱整出88种死法?!简直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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