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九年,三月十六日,春分后十日。
神都街头的积雪早已化尽,春风带着新抽的柳丝气息拂过街巷,卖新茶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 谁能想到,短短两月前,叶青还是个刚入职兵部的小主事,如今已坐在户部尚书的宝座上,连开的粮行都成了百姓眼里的 “救命稻草”。
这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卯时初刻,约清晨 6 点,春日渐长,晨光比正月时亮得早了许多),叶青刚到叶记粮行后院,就见江玉燕拿着张撕烂的粮票跑进来,脸上还沾着点面粉 —— 她早上刚帮着给排队百姓发馒头,就遇上了闹事的。
“主公,糟了!有百姓拿着假粮票来买粮,说咱们坑人,还差点把粮行的门板掀了!” 江玉燕急得声音都变调了,手里的假粮票皱得像团废纸,“幸好上官燕反应快,拦住了人,不然今天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叶青正捏着块刚热好的糖糕 —— 这是王岚早上送来的,说春天吃甜的能 “养气”,闻言连忙放下糖糕,接过假粮票仔细看:“哟,这假粮票做得还挺像模像样,就是纸太薄了,咱们用的是江南产的厚皮纸,这纸一摸就发脆;还有这印泥,咱们用的是朱砂混了桐油,蹭不掉,你看这假的,一擦就掉渣。”
他走到窗边,看着前院排成长队的百姓 —— 大多是提着空米袋的穷苦人,有的还抱着饿得哭闹的孩子,心里顿时火了:“这群粮商真缺德!春荒时节百姓本来就难,还拿假粮票坑人,想让百姓没粮吃?门都没有!”
上官燕握着剑柄走过来,语气冷硬:“主公,我去把散布假粮票的人抓出来,让他们给百姓磕头认错!”
“别急,” 叶青摆了摆手,眼睛一转,突然笑了,“硬来没意思,咱们玩个更有意思的。江玉燕,你去取一叠咱们的真粮票来,再拿块朱砂印泥和我的私章 —— 对,就是那个刻着‘叶’字的小方章。”
江玉燕很快取来东西,叶青拿起私章,在真粮票右下角盖了个小巧的 “叶” 字印,又用指甲刮了刮:“你看,咱们这印泥混了桐油,干透了刮不掉;再在印旁边画道小横线,横线里藏个小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 这俩就是防伪标记,别人想仿都仿不来。”
他又指着假粮票:“等会儿贴告示的时候,把这俩防伪特征写清楚,再让伙计现场教百姓怎么认 —— 咱们不仅要找出幕后黑手,还得让百姓以后再也不上假粮票的当。”
江玉燕眼睛一亮:“主公这招妙啊!既能找出幕后黑手,还能让百姓更信咱们!” 她转身就跑,连脸上的面粉都忘了擦,路过前院时还特意停下来,拿了张真粮票和假粮票对比着,给排队的百姓讲解区别。
上午 9 点多(辰时过半,春日阳光暖融融的,正好照在粮行门口的告示牌上),告示刚贴出去没一刻钟,就有个穿补丁衣服的汉子犹犹豫豫地走过来,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假粮票,身后还跟着个牵着他衣角的瘦小男孩。
“官…… 官爷,” 汉子声音发颤,把假粮票递过来,“这粮票是对面‘王记粮行’的伙计塞给我的,说只要我拿着闹一场,就给我五十文钱…… 我家孩子快三天没吃饱饭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来的……”
叶青看了眼汉子身后的孩子,孩子正眼巴巴地盯着粮行里的米袋,连忙让江玉燕装了半斗粮递过去:“别慌,这粮你先拿回去给孩子吃,不怪你。你再跟我说说,那伙计是怎么给你粮票的?长什么样?”
汉子接过粮袋,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忙说:“那伙计穿件青布褂子,留着两撇胡子,昨天傍晚在巷口拦住我,塞给我粮票和十文钱定金,说今天早上来闹就行……”
叶青让随从记下汉子描述的模样,又让人去 “请” 王记粮行的王老板。没一会儿,王老板就被 “请” 了过来,穿着绸缎衣服,却脸色发白,一进后院就看见地上堆着的假粮票,腿一软差点跪下,嘴里还念叨着:“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叶青拿起一张假粮票,又拿起一张真粮票,递到王老板面前,“你看看这纸,再看看这印泥,你家伙计做假粮票的时候,就不能用点心?连我家伙计都能一眼认出来,你这造假水平也太次了。”
他靠在廊柱上,手里还把玩着块糖糕,语气漫不经心:“我这粮行开了才半个月,就卖一两五斗的平价粮,没碍着你发财吧?至于用假粮票坑百姓吗?还是说,是盐帮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着他们搞事?”
这话一出,王老板脸色瞬间惨白 —— 盐帮的事是他的软肋,他没想到叶青连这个都知道。“我…… 我错了!” 王老板 “扑通” 跪下,膝盖磕在青石板上 “咚” 的一声,“我不该听盐帮的话,不该做假粮票!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叶青冷笑一声:“饶你可以,但你得把其他参与的粮商都叫过来,当着百姓的面认错,再把你正月囤积的冬储粮拿出来,按一两五斗的价格卖 —— 另外,你还得让你家伙计把散布出去的假粮票都收回来,收一张我给你五文钱,要是收不回来,就别怪我把你送进六扇门,让尹总捕头好好查查你跟盐帮的那些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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