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的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她死死地抓住何维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不!太危险了!何维,你不能去!”
在她心中,何维是无所不能的神。
但眼前这番景象,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畴。
那不是一头野兽,不是十个八个敌人。
那是二十一艘战船,九百名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士兵!
一叶扁舟,两个人,冲向一支舰队?
那不是勇敢,那是自杀!
何维看着木青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伸出手轻轻地拂去木青脸颊上的泪珠。
“李虎,”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异常清晰,“去把我为大儿子何山铸造的那把剑,拿出来。”
“是!”李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冲向船舱。
何维转回头,温言安慰着木青:“一百多年前,在铜都城外,我手里只有一根青铜长矛,面对的是五千草原骑兵。我没有退。”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
“现在,我手里握着这个时代最锋利的黑铁重剑。而对面,不过是区区九百人。你说,我需要怕吗?”
木青愣住了。
何维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她想起了小时候在铜都城看过的史诗剧——《铜都崛起》。
她想起了其中最惊心动魄、最让所有观众热血沸腾的一幕——《何维斩汗王》。
戏剧中,何维单人独骑,冲入千军万马,于万军从中,斩杀草原大汗。
那不仅仅是戏剧。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刻在史书上的传奇!
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一个行走的史诗。
是啊,一百多年前,他手持青铜长矛,尚且不惧千军万马。
如今他已经有了黑铁重剑,而对面的武器只是青铜。
木青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那你一定要小心。”她松开了紧抓着何维的手,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耳语。
何维笑了。
“放心吧。”他用一种轻松的、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一百多年前我冲锋陷阵的时候,对面船上那些人,都还没出生呢。”
话音刚落,李虎已经扛着一把用厚重兽皮包裹的、长条形的重物,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
“何维大人,剑来了!”
李虎将重物放在甲板上,小心翼翼地解开捆绑的皮绳。
当那层层的兽皮被揭开,一把造型古朴、通体漆黑的双手重剑,静静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它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耀眼的光芒。
剑身宽阔厚重,泛着一种内敛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哑光黑色。
剑刃却在阳光下,隐隐反射出一道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森白寒芒。
它就像一座沉默的、蓄势待发的黑色山岳。
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无可撼动的沉重与锋利!
何维伸出右手,轻而易举地将这把分量惊人的重剑提了起来。
剑在手中,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他亲手锻打的,是他用黑铁与火焰,为他的长子准备的礼物。
山岳重剑!
“走吧,李虎。”
“是!”
何维手持重剑,转身走向船舷。
一艘轻便的小艇,被迅速地放下海面。
何维第一个顺着绳梯滑下,稳稳地坐在了船头。
他将那把山岳重剑,横放在自己的膝上。
李虎紧随其后,他跳上小艇,拿起船桨,坐在何维身后。
他看了一眼船头上何维如同磐石般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无穷的豪情与战意!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猛地坟起,船桨奋力地划入水中!
“走!”李虎高呼一声。
小艇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在归龙号上开拓者们紧张、担忧、敬畏的目光注视下。
那一叶扁舟,就这样一往无前地,朝着那支庞大舰队,迎头冲了过去!
……
“那是什么?”
敌方舰队,一艘作为前锋的“河巡者”级战船上,一个身穿皮甲、头戴青铜盔的小头目,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那艘正笔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小得可怜的木船,以及船上那两个模糊的人影,脸上充满了不解和轻蔑。
“疯了吗?两个人就敢冲过来?”
他身边的士兵们,也发出了阵阵哄笑。
小头目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等他们再近一点,老子要亲口问问,是什么给了他们送死的勇气!”
小艇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已经冲到了距离河巡者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海风呼啸,浪花翻涌。
小头目站在高高的船头,居高临下,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喝问: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你们可是铜都城的人?”
他的声音,在风浪中显得有些飘忽。
小艇上,李虎虎目圆睁,中气十足,如同炸雷般厉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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