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府演武场。
这座占地广阔的演武场,由坚硬的青冈岩铺就,四周插着苏家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场地的边缘,摆放着一排排兵器架,刀枪剑戟,应有尽有,散发着森然的寒光。
此刻,演武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苏皓天身着一身藏青色的劲装,端坐在北面主位之上,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偶尔投向场中的目光,却带着几分不易察呈的审视与期待。他的身旁,薛凝玉则是一身华贵的锦衣,脸上挂着温婉贤淑的笑容,正体贴地为苏皓天奉上香茗。然而,在她低头的那一刹那,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与残忍,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上演的好戏。
苏家的一众小姐们,也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环绕在薛凝玉的身后,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她们的目光,几乎全都聚焦在场中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苏天朝今日特意换上了一套九星宗的白色嫡传弟子服,金线绣边的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他手持一柄通体泛着青光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的灵石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正是他那把引以为傲的灵力宝剑——“追风”。
他先是气定神闲地演练了一套九星宗的入门剑法——“流云剑诀”。虽然只是入门剑法,但在他手中使来,却别有一番气势。剑光闪烁,如行云流水,时而轻灵飘逸,时而迅疾如风。剑锋划过空气,带起阵阵尖锐的啸音,一道道淡青色的剑气离体而出,在坚硬的青冈岩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白痕。
“好!”
一众姐妹们看得眼花缭乱,纷纷拍手喝彩。就连那些平日里对他心怀嫉妒的庶出妹妹,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苏天朝的天赋与实力,确实远非她们所能企及。
苏皓天看着儿子精湛的剑法,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抚掌赞道:“不错,不错!天朝的修为,比去年回来时又精进了不少。这套流云剑诀,已经有了几分大家风范。”
“这都是父亲和宗门师长教导有方。”苏天朝收剑而立,谦逊地对着主位行了一礼。他享受着众人的瞩目与赞美,心中的傲气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随即,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一转,如同鹰隼般精准地锁定了演武场角落里那个毫不起眼的身影。
苏九儿。
今日的她,与周围那些花枝招展的姐妹们格格不入。她只穿了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素净青衣,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未施半点粉黛。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人群的边缘,神情淡漠,仿佛眼前这场热闹的表演,不过是一出与她毫不相干的闹剧。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苏天朝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在象征性地与苏玉卿等几个灵力尚可的妹妹过了几招,并以绝对的优势轻松“指点”了她们之后,苏天朝终于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真正的目标。
他手持追风剑,缓步走到苏九儿面前,脸上挂着一副看似关爱兄长的温和笑容,声音却故意提得很高,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九儿妹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苏九儿抬起眼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托大哥的福,还死不了。”
苏天朝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继续朗声说道:“我听闻妹妹近来性情大变,想来是在修为上也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奇遇和长进。为兄心中甚是好奇,不如,妹妹上场来,让为兄亲自指点一二,如何?也好让父亲和大家看看,我们苏家的六小姐,如今是何等的风采。”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将“挑战”包装成了“指点”和“关爱”,瞬间将苏九儿推到了风口浪尖。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苏九儿的身上,其中充满了好奇、轻蔑、同情与幸灾乐祸。
苏玉依立刻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是啊,六妹妹,二哥可是九星宗的天才,他肯亲自指点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可千万不要不识抬举,辜负了二哥的一番好意啊!”
“对啊,对啊,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嘛!看看六妹妹是不是真的脱胎换骨了!”其他的姐妹也跟着起哄。
一时间,所有的压力都如潮水般向苏九儿涌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死局。拒绝,就是胆小怯懦,正好坐实了她外强中干的本质,从此沦为整个苏府的笑柄;应战,以她那人尽皆知的废柴之躯,对上灵力六阶的苏天朝,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主位上,薛凝玉优雅地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意,已经再也无法掩饰。她仿佛已经看到,苏九儿在儿子的剑下惨败,颜面尽失的场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九儿会窘迫不堪,找个借口狼狈退缩时,她却缓缓地抬起了头,迎上苏天朝那双充满了挑衅与残忍的眼睛,神情淡然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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