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是有事才来找我的吗?”敏锐的香克斯察觉到她还有未说出的话,眼底的灯火明明灭灭,语气里无端带着些低落。
莉莉丝的指尖正停在他左眼的伤疤上,那道旧疤在指腹下微微凸起,带着常年被海风侵蚀的粗糙。
她没立刻回答,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道痕迹,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很快就是你的生日了,”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混着船舱里的暖意,“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香克斯的睫毛颤了颤,“不过我要比惊喜先一步来。”莉莉丝抬起眼,红眸正好撞进他的目光里。
香克斯愣住了,刚才那点低落像被突然吹灭的烛火,瞬间消散无踪。
他看着莉莉丝近在咫尺的红宝石似的眸子,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还有点细碎的光,比船舱顶上漏进来的星光灯火更亮。
“莉莉丝就是最大的惊喜了。”他的声音里裹着笑意,还有点莫名的雀跃,手臂一个用力,两人的姿势调换过来,他那双眼睛闪着温柔到有些耀眼的光芒,“比任何礼物都好。”
莉莉丝如墨般的长发铺散开来,她的嘴角弯了弯,但没有说话,反正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船舱外的喧闹还在继续,贝克曼大概又开了新的酒桶,隐约能听到他喊“头儿再不回来就把酒全分光”的声音。
香克斯却像是没听见,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此刻却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极其笨拙地模仿着她平日里抚顺他乱发的模样,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
那触感细软得像羽毛,让他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莉莉丝被他这副认真又生涩的模样逗笑了,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她的掌心贴着他温热的皮肤,“好了,回船上去吧。”
香克斯低低“唔”了一声,非但没动,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她颈窝埋了埋,呼吸扫过她的颈侧,带着酒气和他独有的气息。
莉莉丝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能感觉到他肩胛骨在衬衫下微微耸动,像只耍赖的大型犬,香克斯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锢在她腰间的手。
……
雷德·佛斯号的甲板上像是撒了把火星,瞬间被莉莉丝的出现点燃了热度。
莱姆琼斯拿着个厚底的玻璃杯,三步并作两步挤到莉莉丝面前,酒桶倾斜时带着利落的弧度,琥珀色的朗姆酒撞在杯壁上,溅起细碎的泡沫,“旅途还开心吗?”
“很不错……”
厨房的门被猛地打开,拉基·路圆乎乎的身影几乎占满了门口,他两只手各端着个托盘,胳膊肘还夹着个冰桶。
左边托盘里码着三只冰镇玻璃杯,淡紫色的果汁上浮着薄荷叶,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
右边则堆着小山似的海鲜,烤得金黄流油的龙虾尾,撒着柠檬碎的生蚝,还有裹着面包糠炸得酥脆的鱿鱼圈。
“快尝尝!”他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胖脸上的笑容挤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看见你的小船就往厨房跑,冰饮里没有加糖,我加了点蜂蜜,海鲜都是刚从海里捞的活物!”
猛士达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它抓着根黄澄澄的香蕉,皮都剥好了,露出雪白的果肉。
大概是觉得这是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它把香蕉往莉莉丝面前的桌沿一放,毛茸茸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还不忘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人,示意他们让开点位置。
……
相比之下,香克斯的境遇堪称天差地别。
他刚想凑到莉莉丝身边,后颈就被个硬邦邦的东西狠狠敲了下——贝克曼正举着枪柄,嘴角噙着抹冷笑,“还愣着?”
副船长的声音里没带半点笑意,下巴朝角落一扬,那里碎了一地玻璃渣,深色的酒液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还泡着个翻倒的酒桶,“刚刚是谁手欠打翻了酒?清理干净,不然今晚别想碰酒杯。”
香克斯捂着后颈“嘶”了一声,刚要反驳,就对上贝克曼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瞥了眼被干部们围在中间的莉莉丝,见她正笑着拿起那根香蕉,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去捡那些狼狈的玻璃碎片,红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有点低落的表情。
……
莉莉丝坐在干部们最中心的位置,一旁的莱姆琼斯和本乡正跟莉莉丝交谈着这段时间的旅程,见她是一个人来的,莱姆琼斯停下话头,看向她问道,“那位……斯宾塞先生怎么没来?”
干部们将视线顿时都齐刷刷地放在莉莉丝身上,眼中带了些八卦的光芒。
“他有些事儿要办,过段时间,加上他还有两个人要来跟你们打招呼。”莉莉丝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香蕉掰了一块,熟练地喂到猛士达的嘴里。
“两个人?”,莱姆琼斯和本乡对视一眼,本乡忍不住重复了一句,眼里带着几分好奇。
莉莉丝又掰了块香蕉放到嘴边,自己咬了一小口,含糊着说道,“要保密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藏着一丝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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