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智富几乎是摔上门冲进办公室,额角还带着匆忙赶回的细汗。他一把扯松领带,胸腔因愤怒和恐慌而剧烈起伏。
报警?!那个小孽障竟然敢报警!把警察直接引到了家里!她到底想干什么?把温家的脸面、把他温智富的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扯下来吗?!
他抓起内部电话,声音因极力压制而显得有些扭曲,厉声吩咐秘书:“通知下去,所有部门管好自己的嘴!近期任何外部问询,尤其是媒体和不明背景的调查,一律由总裁办统一口径回应!谁敢乱说一个字,立刻滚蛋!”
刚放下电话,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的心腹刘助理推门而入,脸色有些紧张:“温总,前台说…有人要见您。是恒远集团的李维弈李总,他说…没有预约,但您一定会见他。”
“恒远?李维弈?”温智富眉头拧紧。恒远集团他当然知道,本地地产界的巨头,近几年在这位年轻掌舵人手里更是风头极盛。传闻李维弈成年之前就在集团内历练,手段老辣,刚一正式接手就以雷霆之势清洗了元老,架空了父辈,将不服管的兄弟直接“发配”国外。恒远的主业是房地产和建材,跟温氏的医疗健康领域八竿子打不着。他跑来干什么?
温智富此刻心烦意乱,本想直接回绝,但恒远的名头和这位“太子爷”的狠戾名声让他犹豫了一下。他挥挥手,不耐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办公室门被推开。李维弈信步走入,他穿着价格不菲的休闲西装,看似低调却掩盖不住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与倨傲。他根本没看温智富,目光像是评估资产一样,慢条斯理地扫过这间奢华的办公室,从古董摆件看到墙上的油画,这才像是刚发现主人似的,将视线落在温智富身上,随意地在对面沙发坐下。
“温总,办公室不错,就是风格老了点。”李维弈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天然的居高临下。
温智富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傲慢:“李总。如果我没记错,温氏好像从未跟恒远有过合作,我们似乎也不曾私下认识。今天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李维弈这才像是终于进入了正题,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眼神里没了刚才的随意,变得锐利而直接:
“温总,听说你最近…日子不太平吧?”
温智富保持面上的强硬:“李总这是什么意思?我温氏好得很!不劳外人操心!”
“哦?”李维弈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是吗?那怎么连自家孩子都不管不顾了,还需要报警来找自己父母?”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话语里的讽刺像冰冷的刀子,“对自己孩子都这么狠心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温智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李维弈!你放肆!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我面前指手画脚!如果你是来看戏嘲讽我的,管你是谁?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李维弈丝毫没有被他的暴怒影响,反而慢悠悠地靠回沙发背,甚至还翘起了腿,眼里透着怜悯:“家事?我当然没兴趣管你的破家事。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一个连家都摆不平的人,手里的产业还值几个钱。”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哦,对了,听说你有块地,位置还行,就是荒着有点可惜。我们恒远最近刚好对那片有点规划。”
温智富一愣,那是很多年前低价购入的,位置偏。给恬静那实验室作掩护,所以一直没开发。他怎么会突然提到那块地?李维弈是为这个来的?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是恬静那边出了纰漏?
“李总消息倒是灵通。”温智富重新坐下,试图找回节奏,冷笑道,“那块地温氏自有规划,不劳恒远费心。”
“自有规划?呵。”李维弈轻笑一声,“温总,明人不说暗话。你现在还有心思和资金去规划那块地?银行和债主们的电话,接得过来吗?”
他根本不给温智富反驳的机会,继续施压,语气却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是给你指条路。”
“要么,你现在爽快点头,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把地转给恒远,拿钱去填你的窟窿,或者…去好好处理你的‘家事’。”他特意加重了“家事”两个字,眼神冰冷,“要么,你就硬撑着。等温氏这艘破船彻底沉了,破产清算的时候,那块地…呵,恒远照样能用更低的价格拿到手。”
李维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袖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温智富:“至于到时候,你和你家里人还能剩下什么,我就不保证了。”
说完,他拉开门,径直离开。
温智富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李维弈根本不是来谈生意的!他是来趁火打劫的!
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疯狂。温智富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办公室的门,仿佛李维弈还站在那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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