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句话,瞬间击碎了温智富伪装的镇定。
他猛地睁开眼,身体下意识地坐直了:“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凭什么延长我的时间?还要申请搜查令?!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见我的律师!”
李雯这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到他脸上,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温先生,我们所有的程序都合法合规。你拒绝交代妻儿下落,他们有遭遇不测的重大可能,作为最后接触者以及法定监护人,你涉嫌隐瞒甚至侵害,我们有权延长问询。至于搜查令,”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基于这些合理的怀疑和线索,申请搜查令是标准程序。”
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问道:
“现在,在律师来之前,在搜查令下来之前——”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温智富重新闭上眼,仿佛只要不看着就能逃避现实。
李雯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他身边,将那份文件“啪”地一声,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温智富,你以为闭着眼,堵住耳朵,事情就不存在了?”
“你不承认资金问题,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查,一笔一笔,总会水落石出。”李雯俯下身,靠近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警方,会突然对你‘回老家休养’这种家务事,这么感兴趣?”
温智富的身体僵了一下。
李雯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打在他的神经上:“因为你儿子温寻耀,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体弱多病,对吧?他的‘病’,很特别。特别到…需要在一个绝对安静、绝对保密、甚至连自己亲姐姐都不能知道的地方…‘休养’,对吗?”
温智富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骤缩,惊恐地看向李雯!
她知道什么?在暗示什么?
李雯捕捉到他这瞬间的崩溃,毫不留情地继续施压:“而你妻子恬静女士,一位顶尖的生物科学家,放下手头所有研究,陪儿子去一个…连监控都拍不到的乡下地方‘休养’?温总,你觉得这个解释,能骗过谁?”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温智富的声音尖厉起来,带着明显的颤抖,“什么特别?什么科学家!我们就是带儿子去看老中医!调养身体的!”
“老中医?”李雯直起身,冷笑一声,“哪位老中医?姓甚名谁?住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可以派人去请过来,当场对质!”
温智富张着嘴,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雯看着他那副濒临崩溃的样子,知道终于打中了要害。她不再逼问,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温智富,”她最后说道,“你现在不说,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不过呢,拖得越久,变数越大。你猜,等你终于能出去之后,那些依赖着‘实验室’才能活下去的合作方,如果久久拿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会怎么做?”
“或者,”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那个帮你‘管理’着实验室的人,如果发现你已经引起了警方的高度关注…她会不会为了自保,做出一些…让你我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想到恬静的疯狂,想到林晟的狠辣,想到那些隐藏在暗处、如同饿狼般的合作者…
“不…不是…我没有…”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精神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李雯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她需要给他最后一点压力,也需要留下一个突破口。
“我…我要见我的律师!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尖厉地重复着,试图用程序规则构筑最后的防线。
李雯直起身,并没有被他的要求激怒,反而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当然,这是你的合法权利。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律师,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过,鉴于案情重大,涉及未成年人的生命安全,在律师到来之前,我们依然有权对你进行问询。你也可以继续保持沉默,这是你的选择。”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极具压迫感:“但温先生,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的律师慢条斯理地赶来,再办好所有手续,这段时间里,足够我们的人拿着搜查令,将温氏集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了?”
“你名下有块荒地吧?”李雯故意放缓语速,清晰地吐出这个地点,“听说风景不错,就是偏僻了点。不知道下面,会不会藏着什么需要‘绝对安静’才能进行的…‘休养’设施?”
她将文件收起,发出最后通牒: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入口、结构、可能存在的危险,还有温寻耀的真实状况,全部说出来。否则,一旦我们的队员在搜查过程中因为信息不足遭遇任何不测,或者你的妻儿因为你的隐瞒而出现意外…”
李雯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法律赋予的绝对权威:
“所有这些账,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温智富彻底瘫在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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