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颜公主在南方灾区卓有成效的救灾工作,如同最有力的宣言,逐渐平息了“天谴”流言,她的务实、果决和爱民如子的形象深入人心。皇帝接连下旨褒奖,并赋予她更大的权力,统筹南方数州的灾后重建事宜。
然而,慈宁宫内的那位,并未因暂时的挫败而沉寂。太后的怒火在平静的表面下燃烧得更加炽烈。她眼睁睁地看着初颜的声望如日中天,看着新政在风雨飘摇中竟又站稳了脚跟,甚至因祸得福发现了什么异变紫薯!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嫉恨。
“哀家还没输…”太后抚摸着怀中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眼神冰冷如霜,“只要这漕运的根子还没烂透,只要那些靠水吃饭的人心里还有怨气,就有的是机会。”
她不再试图直接挑战皇帝的权威或初颜的政令,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更深、更暗的地方。她通过绝对心腹的老太监,动用了一条埋藏极深、多年未曾启动的暗线——联系上了漕帮残余势力的幕后真正掌控者,一些即便在张垣的铁腕清洗下也得以侥幸逃脱、转入地下的老狐狸。
这些人才是运河真正的“地头蛇”,盘根错节,关系网遍布沿河州县,甚至渗透到了一些漕运督办衙门的底层吏员之中。他们表面上顺从了新规,实则心怀怨怼,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反扑的机会。太后的暗中联络和隐约透露的“上头有人不满”的信号,让他们如同打了鸡血。
一场针对漕运新政的、更加隐蔽和恶毒的破坏行动,在运河沿线悄然展开。
他们的手段,不再是公然抗法,而是更加阴险的“软刀子”:
“慢工出细活”:在一些关键河段的疏浚工程中,被渗透的工头故意放慢进度,消极怠工,以“保证质量”为借口,拖延工期,消耗朝廷钱粮。 “意外频发”:新组建的官船队船只,开始频繁发生“意外”故障,不是舵机失灵,就是船底“意外”触礁漏水,导致运输延误甚至货物损失。 “离奇搁浅”:清理后的河道,在某些关键弯道或闸口,总会“离奇”地出现新的暗礁或泥沙淤积,导致漕船搁浅,疏通起来极其困难,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暗中作梗。 “市井谣言”:新一轮的谣言开始在水手、码头工人、乃至沿河百姓中传播:“官船队克扣工钱”、“新漕运规矩繁琐,运货反而更慢更贵”、“朝廷就要加征‘修河捐’了”……动摇着人们对新政的信心。
这些破坏活动零零散散,看似互不关联,却像无数只蚂蚁,持续不断地啃噬着漕运改革的成果,让张垣和他的手下疲于奔命,查无可查(做事的人都看似无辜,或是“意外”),效率大打折扣。运河的运输效率,在经历初期的提升后,竟然开始出现停滞甚至小幅回落。
这一日,初颜在南方临时行辕,接到了张垣从漕运督办衙门发来的密信。信中详细汇报了近期运河沿线出现的种种“怪事”和效率下降的困境,字里行间充满了挫败感和忧虑。
“此绝非偶然!”张垣在信中写道,“背后定有人统一协调,刻意为之!然其手段隐蔽,行事狡猾,臣虽全力稽查,却难以抓到切实证据,无法进行有效打击。长此以往,恐新政成果将付诸东流,且恐滋生民怨!”
初颜看着密信,秀眉紧蹙。她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改革的深水区,真正的阻力从来不是台面上的对抗,而是这些来自水下的暗流和淤泥。
她立刻回信,指示张垣:“勿焦躁,勿打草惊蛇。其一,改变策略,明松暗紧。对外宣称工程遇技术难题,需放缓勘察,实则暗中安插可靠人手,混入关键工段和官船队,密切监视,收集证据。其二,对近期发生‘意外’的船只、地段,进行极其细致的二次勘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其三,重点排查督办衙门内部,尤其是近期新招募或有可疑往来之吏员。其四,对合作商贾给予更多优惠和保障,稳定其心,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眼线和支持力量。”
她的回信冷静而清晰,给出了具体的调查方向。
然而,就在初颜全力应对漕运困局的同时,她安插在京城的人,传来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太后近日,以“静心礼佛”为由,频繁召见一些看似与朝政毫不相干的人——几位京城最有名的珠宝匠人和古玩商。
此举看似寻常,却引起了初颜的警觉。太后绝非有闲情逸致赏玩珠宝之人,此中必有蹊跷。她立刻下令严密监视这些被召见的匠人和商人的动向,以及他们之后与何人来往。
几天后,监视有了结果。这些匠人和商人离宫后,并无异常举动,但他们经手的几件珍贵珠宝和古玩,却以各种隐秘的渠道,流出了京城,最终的去向,隐隐指向了……南方某个以漕运中转、商业繁盛着称的大州——临渊州!而接收这些珍宝的人,似乎与当地几位背景复杂的豪商巨贾有关。
临渊州,正是此次漕运“意外”频发的重灾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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