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越还在回味着昨晚的惊天发现,苏清欢已经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头发也梳成了最普通的妇人发髻,脸上甚至还故意抹了些黄粉,看上去平平无奇,扔进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唯一不搭的,是她手里拎着的一个油纸包,里面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殿下,我准备好了!”苏清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把那个鸿胪寺少卿李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你查清楚!”
林越眼皮一跳。
查祖宗十八代倒不必,他怕她真的跑去刨人家祖坟。
“你不用靠太近。”林越叮嘱道,“李源这个人,能在鸿胪寺这个位置上坐稳,心思必然缜密。你只要远远跟着,看他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行。”
“异常的举动?比如当街学狗叫?”苏清欢好奇地问。
林越:“……”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缓慢升高。
“比如,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不该见的人。”林越耐着性子解释,“鸿胪寺负责接待外宾,他的活动范围,理论上应该围绕着驿馆和官署。如果他去了什么偏僻的茶楼、奇怪的商铺,或者跟某个看似不相干的人有接触,你都要记下来。”
“明白!”苏清欢用力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油纸包往前一递,“殿下,这是我娘亲手做的蟹壳黄,刚出炉的,香得很!就当是……任务的预付款?”
看着她那双亮晶晶、写满了“快夸我快收下”的眼睛,林越忽然觉得,自己让她去干这么危险的活,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可转念一想,这姑娘能徒手掀翻几个壮汉,用狗叫吓退专业刺客,危险的到底是谁,还真不好说。
他接过油纸包,入手温热。
“注意安全。”
“放心吧殿下!”苏清欢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可是专业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轻快,眨眼间就汇入了街上的人流,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林越看着她的背影,捏了捏手里的蟹壳黄,转身回府。
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金碧辉煌的太和殿,香炉里青烟袅袅。
大靖皇帝高坐龙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
林越站在皇子队列的最前方,微微垂着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他的身后,三皇子林珩身姿挺拔,面带温和的微笑,完美得像一尊玉雕。
“宣,西域使团觐见——”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一行人从殿外走了进来。
为首的使者,身材高大魁梧,眼窝深邃,鹰钩鼻,一身异域风格的华贵长袍,行走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倨傲。他身后的随从,也都个个目光锐利,如同草原上蓄势待发的狼。
这就是林珩的“合作伙伴”?
林越的眼皮抬了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
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使团行了简单的礼节,那为首的使者便用一口略带生硬的大靖官话朗声道:“尊敬的大靖皇帝陛下,我等奉我们大汗之命,前来献上我们最珍贵的礼物,并希望与大靖永结同好。”
皇帝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为我大靖带来了何等珍宝?”
使者拍了拍手。
两个随从抬上一个巨大的木箱,箱子打开,里面却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块巨大的、未经雕琢的墨色玉石。
玉石通体漆黑,表面粗糙,看不出半点奇特之处。
朝堂上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
这就是所谓的“珍宝”?西域人是来搞笑的吗?
使者似乎很满意这种反应,他抚摸着玉石,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陛下,各位大人,此石名为‘幻心’,是我们草原神山上的圣物。它本身并非珍宝,但它腹中,却藏着一个献给大靖最聪明之人的谜题。”
来了。
林越心中冷笑一声,重头戏开始了。
只见那使者高声道:“谜题便是:我有城池,却无房屋;我有山川,却无树木;我有江河,却无鱼虾。请问,我是何物?”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几个自诩博学的翰林学士,此刻也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这谜题听起来简单,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皇帝的目光扫过下方的皇子们,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
几个年幼的皇子早已是一脸懵圈,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是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林珩站了出来。
他先是对着龙椅上的皇帝躬身一礼,又对着西域使者微微颔首,风度翩翩,无可挑剔。
“使者先生,这个谜题,我或许知道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那西域使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故作惊讶地问道:“哦?愿闻其详。”
林珩微微一笑,声音清朗,回荡在整个大殿:“城池无屋,乃城郭之轮廓;山川无木,乃山脉之走势;江河无鱼,乃水系之流向。能容纳万里山河,却无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者,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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