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清珞反应,林清瑶一把拉住好友的手,语气轻快如蹦跳的溪流:
“我跟陈先生求了个情,把剩下三个月的课程名额转给你了。先生让你明日辰时直接去启蒙堂报到,还说若有不懂的,尽管去问他!”
林清珞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中的抹布“啪嗒”一声跌落在地,她也浑然不觉,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挣扎出一句哽咽:
“这是真的吗?清瑶,这......我......”
“我什么我!”
林清瑶笑着捏捏她的手指。
“快把这里的事安排好,明日我陪你去启蒙堂。往后啊,咱们灵膳堂也要出个读书人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林清珞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心绪,将脸深深埋入掌心,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无声的哽咽,比任何痛苦都更令人心疼。
林清瑶心中一酸,取出自己的帕子,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与灶灰,温声劝道:
“别哭了,这是好事啊。”
她轻轻拉起清珞的手,引她走到门边,指向远方那云雾缭绕的连绵山峦。
“清珞,你看那边。”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待我们修为有成,便能御风而起,并肩立于云海之上,俯瞰这万里山河——那该是何等畅快!”
林清珞顺着她所指望去,瞬间就明白了清瑶的意思。她反手紧紧握住林清瑶的手,仍带着哽咽,语气却斩钉截铁:
“好!清瑶,我一定拼尽全力去学!绝不辜负你为我争来的这条路……我们当初说好的,要一同踏云而行,去看那更高、更远的世界!”
夕阳的余晖,将两个姑娘相视而笑的身影拉得老长。
一个裙裾飘飘,青丝如瀑;一个粗布围裙,鬓角还沾着灶灰,却同样眼中有光。
告别清珞后,林清瑶沿着熟悉的青石小径,走向灵植峰的小院。竹影婆娑,微风拂面,她心中既有些许离别的惆怅,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刚走到院门前,江歌就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过来,将一只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塞进她怀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清瑶,这是我特意为你晒的醒神草,读书累了泡水喝,特别提神!”
张春华闻声从屋内走出,习惯性地抬手拍了拍林清瑶的肩头,却突然顿住:
“等等!……清瑶,你、你突破到炼气一层了?!”
一旁的柳眉闻声走来,目光在林清瑶身上流转片刻,唇角泛起欣慰的笑意:
“确实是突破了,清瑶,恭喜你。”
张春华顿时喜上眉梢。
“咱们灵植峰出去的弟子,看谁还敢小瞧!”
柳眉则笑着将一小袋灵米放入林清瑶手中,柔声说道:
“这是我自个儿种的‘珍珠米’,煮粥最是养人。修行再忙,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清瑶心头暖流涌动,赶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小坛“净心酒”,递给三位室友:
“这酒是我新酿的,能安神静心。师姐们修炼之余可以尝尝,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江歌抱着酒坛,眼圈又红了:
“清瑶,你一定要常回来看我啊!”
张春华朗声笑道:
“等你成了酿酒大师,可别忘了咱们!”
柳眉轻抚坛身,叮嘱道:
“前路还长,凡事循序渐进,别太勉强自己。”
林清瑶望着她们,郑重行了一礼:
“这些日子,多谢师姐们照顾。清瑶定会努力。”
转身踏上蜿蜒山径时,她回头望去,三位师姐依然站在院门前,不断挥手。那道道目光中蕴含的祝福,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动容。
离开灵植峰前,林清瑶脚步一转,特意绕路去了乐师兄居住的小院,只是门扉紧闭。门上悬了块新削的木牌,墨迹未干:
“接了宗门任务,至少三年不归”。
也好,那便三年后再来谢乐师兄。
随后,她又乘着纸鹤绕至外门弟子居住的山谷,想与燕昭、石敢当、顾云归、林明轩几位旧友道别。
然而几处小屋都静悄悄的,敲门也无人应答。
她静静站立片刻,山风拂过,带来远处花草的清香。人生聚散,犹如云卷云舒,今日之别,或许正是为了来日更高处相见。
她取出四小坛“净心酒”,分别在每位友人门前放下,每坛酒旁,她都细心压了一张素笺:
“清瑶特备薄酒一坛,聊表心意。愿道途坦荡,前程似锦。待他日重逢,再把盏言欢,共话别后春秋。”
做完这一切,她轻盈地跃上纸鹤。鹤翼舒展,乘风而起。
下方的药田在视野中渐渐缩小,几个熟悉的身影仍在田间忙碌;溪边的桃林还剩几朵晚开的桃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飘落溪中,随水流远去。
行至半途,她猛然间想起一桩要紧事,拍了一下脑袋。
哎呀,险些忘了!
她当即轻引鹤首,调转方向,朝着巍峨的主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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