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涛眸色一黯,显然因为纪芳菲的不识抬举有些生气。
但有些男人,为了温香软玉,这算什么呢?
他立刻调整好了情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绅士,一手拿着醒酒器,一手夹着俩高脚杯走到茶几前,在沙发上坐下:“这里没别人,以咱们俩的关系,随意点好了。”
纪芳菲想半天没想出来,她和彭博涛有啥关系。但既然彭博涛摆出一副熟人的样子,她也没什么好矫情。
她又不是天生爱做小伏低的人。
于是,她走到彭博涛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主动伸手从彭博涛手里接过醒酒器,分别给自己和彭博涛倒了酒。
而后,她将其中一个高脚杯拿起,轻轻晃了晃。暗红色的葡萄酒沿着杯壁缓缓流淌,晕出一圈又一圈玫瑰色的余韵,仿佛舞女酒醉微醺时,鬓角的胭脂。
彭博涛见状,端起另一杯,慵懒的靠在另一面沙发上,一面浅酌,一面毫不掩饰的观察着纪芳菲。
纪芳菲爱模仿李梅,无论行走坐卧,一颦一笑,甚至李梅说话的语气她都模仿。
除了她没有李梅有文化,模仿不来李梅那种独有的气韵。其他真的模仿的惟妙惟肖。
李梅是优雅的。此时模仿李梅的纪芳菲,在彭博涛眼里也是优雅的。
但如果你要以为他俩人此时的静默,只是彭博涛单方面对纪芳菲的视觉侵略,那就大错特错。
他俩此时的静默,其实是一种无声的较量。就算是普通人,与人相处时,这种场合其实也挺多的。比如会亲家,再比如遇到事儿妈室友……
彭博涛想拿捏纪芳菲,纪芳菲显然也不是吃素的。那就耗呗。
反正纪芳菲没啥心理负担。她脸皮也够厚,不怕被那男人看。
最终,彭博涛骨子里的傲慢令他无法在沉静下去,冲纪芳菲扬了扬酒杯:“你尝尝,正宗法国进口的。”
虽然先开口,但他显然还是不服气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优越感。
纪芳菲能让他占上风?
她不温不火,不疾不徐道:“葡萄酒不耐运输,长途运输口感会发酸。所以,需要多醒一会儿。”
天地良心啊,这比让她装得。完全照搬李梅原话,一字不差。
但这就足够了。搞得彭博涛口中含着那么一点酒,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细细品味,似乎在葡萄酒的甘醇之下,真的有点酸。
但彭董是谁啊,虽然娶了个能干的老婆,赶上了风口一飞冲天,那也是他有本事对吧?
这点化解尴尬的能力都没有,那还能行?
只不过这一刻他下意识的不敢再像看那些庸脂俗粉们一样,看待纪芳菲了而已。
他微微一笑:“你还懂酒?”
纪芳菲也回以他微笑:“不敢说懂,有幸尝过而已。不知彭董叫我来什么事?”
彭博涛这才严肃起来:“黎总刚刚问你什么?”
他没掏钱,纪芳菲不想告诉他。于是道:“放心,不是丁丁妈妈的事。”
“那个……”彭博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看吧,这就是最开始较量的结果。如果彭博涛赢了,他这会儿肯定会高高在上的让纪芳菲对于这件事闭嘴。
因为他把控住了谈话的主动权。
偏偏,他要真的直接的,硬性的要求纪芳菲闭嘴,纪芳菲还真拿他没办法。
彭博涛出轨这件事非但不会是彭博涛的软肋,反而会成为纪芳菲的制约。只要她还在彭氏待着,彭博涛就能拿他出轨这件不道德的事,辖制纪芳菲。
你说这扯不扯?
非常扯。
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你在彭氏,仰老板的鼻息生存。知道老板的秘密,约等于悬把刀在脑袋上。
而且这个秘密彭博涛不怕纪芳菲说出去。丁丁妈三番两次上门绝对是有预谋的。
反之,以纪芳菲的身份,拿捏住彭博涛是不可能的,但只需把自己和彭博涛提升到同一个交谈,或者说谈判的水平位置就行了。
因为只有处于平等的位置,道德这个工具才会发挥作用。
谈判双方主动跟被动差距悬殊的时候,是没有道德可言的。
而彭博涛办这事,对于纪芳菲这个外人来说,只有用道德可以浅浅制约他一下。
你看,彭博涛这不就心虚气短,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虽然只是一次浅浅的接触,但他这就是典型的拿一手好牌,打个稀烂。如果他依旧对纪芳菲贼心不死,那么往后在只有他二人的关系里,彭博涛永远处于下风。
除非他放弃想睡纪芳菲。
究其原因,他太过傲慢,看轻纪芳菲了。这才给了纪芳菲可乘之机。
不然,纪芳菲一个普通小职员,凭什么啊?
纪芳菲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适可而止。见状道:“彭董放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
彭博涛的脸色顿时和缓起来,对于纪芳菲如此识时务非常高兴。转而问道:“刚刚楼下是怎么回事?”
这属于正常工作范畴,于是纪芳菲把关于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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