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纪芳菲，一个晚上嘴里就起了燎泡，都有点后悔把黎晏书送医院抢救。
这老娘们儿提前也没说，她两口子离婚会闹这么大动静啊。
这么搞，让纪芳菲怎么给李梅交待？
纪芳菲有心告诉李梅，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愁的她把自己存折看了又看。存折里有二百万是黎晏书和彭博涛置气，便宜了纪芳菲的。
要是换成给别人填窟窿，纪芳菲宁可跑路。这钱够她带着女儿舒舒坦坦生活一辈子。
但换成李梅不行。李梅是她的再生父母。她要跑了那还能算个人？
所以，就算是一千万那样的天文数字，纪芳菲都打算自己扛了。谁让她心软嘴贱同情黎晏书。
以后她要是再犯这毛病，让她下辈子托生成王八，给人家坟地驮一辈子石碑。
凡事就算再难，拿定主意，有了方向也就踏实了。
纪芳菲是个说干就干的性格，而且她的生存环境也不允许她拖沓。背后无人，没人撑腰，更没人兜底。
房没一间……
啊，不对。房她有。不过要是黎晏书和彭博涛两败俱伤的话，李梅的亏空纪芳菲来补，那房也是保不住。
所以，约等于没房。
地就更别提了。婆家离了，娘家从来都没有她的份。就算有，农村那点地，全卖了对于一千万来说，啥用不顶。
剩下的钱，还是得靠赚才行。
纪芳菲快速盘算了一下她能利用上的人脉，能干的，来钱快的营生。
想来想去，风月场中认识的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混个脸熟。出了郁金香那个门，谁还认识谁？
到最后纪芳菲唯一能去求教的，竟然是判了无期的龙四。
因为纪芳菲受李梅托付替龙四管钱，她对龙四有用。除此以外，她能被别人，尤其是男人图谋的，就一个身体。
龙四在里头呢，且不说他现在用着纪芳菲，会不会生那心思，就算他有那心思，也只能干想想。
纪芳菲当即就去了劳改农场。
龙四听了纪芳菲的话，并没有着急表态，而是凝眉沉思了半晌：“不能够啊。李梅那娘们儿能失这么大的手？”
纪芳菲毕竟年轻，一千万的亏空啊，能像她这样冷静已经很不错了。见龙四漫不经心的，她不由着急：“四爷，我现在问你的是挣钱的事。”
龙四道：“那我能不知道你问的什么吗？我又不聋。你要说赚个万八千的零花，这个我随便点拨你一下就行。
千万啊丫头，你四爷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呃……”
他忽然想起，因为他赶上两次拆迁，他账户里真有上千万现金。
他舔了舔嘴唇，略有几分尴尬：“丫头，不是四爷不近人情，放着钱不帮你。四爷的情况你最清楚。
我如今在里头，猴年马月才能出去，外头还有你三个嫂子，一大堆孩子要养。四爷就这点棺材本儿了。
你的事，实在是有心无力。”
纪芳菲连忙解释：“四爷，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借钱。我是真心想请教您赚钱的门路。
您是老江湖了，比我明白。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要没人点拨，别说一千万，挣一万块钱都难如登天。”
“这倒也是。”龙四点头：“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儿倒是比我年轻时都活的通透。
唉，早知道我听人劝，娶了李梅。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天地。
这么着吧。你是李梅的人，看她的面子，你问到我这儿了。我竭尽所能吧。成不成的就看你自己了。
我从前是开沙场的，这个你知道吧？实话和你说吧，这买卖一本万利。
虽说我那沙场被国企收购了，可藤河那么长，保不齐那块就能想想办法。你去联系联系，找找曹小刀。只要有下家，保准能挣钱。
就是挣多挣少这事，我不敢和你打包票。”
纪芳菲当即就跪在地上，隔着探视的窗户，就给龙四磕了仨响头：“四爷，您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我要是有出头之日，一定报答您。”
龙四坦然受之，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李梅调教出来的人，比我当年懂事。去吧，看你的能耐和造化了。”
纪芳菲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又向着龙四一鞠躬：“四爷，我走了。”
龙四点头。
看着纪芳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猪脑子，当初要有这丫头一半的通人气儿，也混不成现在这个比形。”
纪芳菲这会儿，其实内心也非常不平静。路，龙四给她指了。
但龙四什么人？正儿八经的黑出身。就算他给指的是明路，可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是那么亮堂，心理上都是一大挑战。
更何况，那是一个纪芳菲从未涉足的领域。
万事开头难，她一个女人，更难。
走出劳改农场后，她独自一人坐在车上，抚摸着方向盘莫名的有些气恼，还有些想哭。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梅姐反复教导她，人心难测。她怎么就那么贱？黎晏书又不是梅姐，她是死是活关自己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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