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书房。
相较于客栈的喧嚣,这里厚重石墙隔绝了外界的风雪与嘈杂,唯有壁炉中松木燃烧发出的噼啪轻响。暖黄的光晕洒落,映照着岳擎天刚毅而此刻布满凝重与一丝激动的脸庞。
“国公爷,您能亲临寒铁城,实乃北境之幸,末将之幸!”岳擎天亲自为林轩和苏沐清斟上热茶,语气诚挚。在确认林轩身份后,他立刻以最高规格将二人请入府中,屏退左右。
“岳将军不必多礼,北境安危,关乎帝国全局,林某既领北伐之责,前来查探亦是分内之事。”林轩摆摆手,目光沉静,“方才听赵队长所言,以及将军神色,似乎寒铁城面临的麻烦,不止是部落冲突和雪兽袭扰?”
岳擎天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国公爷明鉴!若只是部落争斗或寻常雪兽,末将自信尚能应对。但近来发生的种种,实在诡异,远超常理。”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着北境详图的墙壁前,指向大雪山边缘的几个标记点:“近三个月来,位于大雪山外围的第七、第九、第十一哨站,接连遭遇不明身份者袭击。哨站内将士无一活口,死状极惨,仿佛被巨力撕碎,且尸体上残留着一种……混合了极致冰寒与狂暴兽性的诡异能量,与今日那雪猿部落战士所中之毒同源。”
“我们最初怀疑是某种未知的强大雪兽,或是敌对部落使用了禁忌手段。但仔细勘察后,发现袭击者进退极有章法,甚至懂得利用地形设伏,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非野兽或散兵游勇。而且,”岳擎天声音低沉下来,“我们在袭击现场,发现了一些破碎的、带有特殊纹路的黑色骨片,与帝国乃至已知部落的任何工艺都不同,其气息……阴冷邪恶,与王都传来的关于伪圣教的信息,有几分相似。”
林轩与苏沐清对视一眼,果然有伪圣教的影子!
“伪圣教的手,伸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林轩冷声道,“他们出现在大雪山附近,目的绝不单纯。岳将军可曾发现他们具体的活动踪迹或据点?”
岳擎天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末将无能。曾数次派出精锐小队,甚至亲自潜入查探,但大雪山环境极端,深处更是迷雾重重,磁场紊乱,极易迷失方向。那些袭击者来去无踪,我们找到的线索极其有限,反而折损了不少好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似乎在向着大雪山脉主峰,也就是各部族所谓的‘圣地’区域靠近。”
“圣地……冰魄玄池……”林轩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雪猿与冰狼两部的冲突,也是因此而起?”
“正是。”岳擎天叹道,“按照部落古老传说,圣地‘冰魄玄池’百年一现,池中孕育的圣物关乎部落兴衰。此次开启之期将近,雪猿与冰狼两部是附近最强的两个部落,为争夺进入圣地的优先权乃至独占权,已摩擦不断。伪圣教或其操控的势力趁机兴风作浪,挑拨离间,甚至伪装成对方部落的人发动袭击,使得两部仇恨愈深,我们寒铁城夹在中间,商路断绝,边境压力巨大。”
局势远比想象的复杂。伪圣教隐匿暗处,挑动部落纷争,其目标很可能也是玄冰玉髓,或者圣地中其他重要的东西。而寒铁城与部落关系紧张,使得林轩想要借助部落力量进入雪山也变得困难。
“今日救下的那名雪猿部落战士,身份可查明?”林轩问道。
“查明了。”岳擎天神色有些奇异,“他名叫‘石岩’,是雪猿部落族长‘苍山’的第三子,在部落中勇武闻名,地位不低。国公爷救了他,等于对雪猿部落有了大恩。只是……如今两部关系恶劣,这份恩情能否换来合作,还未可知。”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亲卫压低声音的禀报:“将军,府外有雪猿部落的人求见,指名要见……今日出手相救的那位医师先生。”
来了!林轩眼中精光一闪。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岳擎天看向林轩,林轩微微颔首。
“请他们去偏厅等候,我亲自带林先生过去。”
偏厅内,炭火烧得正旺。三名雪猿部落的壮汉站在那里,为首者是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图腾刺青的老者,他手持一根镶嵌着不知名兽骨的木杖,眼神沧桑而睿智,气息内敛,竟是一位金丹初期的修士!他身后站着两名护卫打扮的壮汉,也有筑基后期的修为,此刻脸上带着焦急与一丝戒备。
当岳擎天引着林轩和苏沐清进入偏厅时,那老者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林轩身上,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他上前一步,右手抚胸,用一种带着独特韵律的部落语说道:“尊贵的医师,我是雪猿部落的祭师‘乌木’。感谢您出手,救回了我们族长之子石岩的性命!此恩,雪猿部铭记于心!”
他说的是部落语,但林轩神魂强大,通过其精神波动便能理解大意。苏沐清似乎也懂得一些北境部落的语言。
林轩回以帝国通用语,语气平和:“祭师阁下不必客气,医者本分而已。石岩兄弟伤势虽重,但已无性命之忧,好生休养便可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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