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几近昏厥,耳朵里全是嘈杂的“嗡嗡”声,眼前好多萤火虫飞来飞去。
“挛鞮偷袭的消息是我让人给的,那一箭也是我的人射的。不过,我可没杀死他,只是让他受了点小伤,其实,休养几日就能好的。”
太后又顿了顿,见凌云眼睛已经半闭,轻呲一声接着道:“可是,谁让他生得那么好看呢?“
”一个男人,生得比个姑娘还好看,在军营那么久,也不见晒黑一点点。这下好了,挛鞮王子一见他就爱上了,想让他做侧妃。“
”可是,他偏偏又犯贱,不领情,不肯答应。于是啊,拓跋野就……”
她似乎陷进了某种情绪里,顿了一下,大笑起来:“啊…哈哈哈……拓跋野就……哈哈……强了他……哈哈…强了他…,凌小将军,凌家的骄傲…被挛鞮王子…“
”一个男人,骑在身下,哈哈…你知道…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吗?”
——难怪,后来怎么也找不到宁北王下手的蛛丝马迹,原来所有一切都跟宁北王无关,都是太后做的。
凌云被巨蟒勒得下半身已全然没有知觉,脑子也越来越混沌。她竭尽所能抵抗着巨蟒绞杀的力量,保持着头脑清醒,意识却仍然越飘越远。
太后提高灯笼,看清凌云已然青紫的脸,眼神愈加得意。
她喘了几口气接着道:“然后,然后,拓跋野让他看着自己的皮肉,一块一块的被割下来。”
“啊……哈哈,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骨…被制成,制成了,一支…人骨哨…哈哈哈…”
太后颠狂地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凌锋,那个天选之子,活活痛了三天…三天呐……”
萧天宇在太后的笑声里总算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没法相信,刚才那一番毫无人性的语句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更不敢,也不愿意相信刚才说的那些事都是这个女人安排的。
要知道,这个可是大晋曾经的一国之母,是他叫了多年的嫡母,是一向在人前温良和善的‘和敬皇太后’!
萧天宇跑到洞口的时候,刚好听到太后问凌云知不知道她兄长怎么死的。
出于好奇,也因为他们原本就在找太后通敌的证据,更因为他的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还有过度疲累和惊骇,也让他在看到凌云被巨蟒甩到半空时,身体根本僵硬到一动也不能动。
于是,他被迫,安静地站在那里听完了太后所有的话。
巨蟒因为药力的作用越来越兴奋,将凌云缠绕得更紧,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太后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魔咒,与鳞片的摩擦声、凌云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忽远忽近:“去吧,等你下去告诉他们,哀家……让你们一家团圆了。”
昏暗中,青黑蟒鳞泛着冷光,凌云被蟒尾紧紧缠住,只剩一张青紫的脸还露在外面。
——那是这辈子第一个让他动心的人,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那个能单人独骑取敌将首级的人,此刻竟像片随时会被捏碎的瓷器。
太后提着灯笼立于旁侧,烛火映得她眼底满是阴狠,脸上却堆着笑意,兴趣盎然。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萧天宇不停的问着自己。他自幼博览群书,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腰间却连装饰的佩剑也没有。此刻面对一条在书里也没有见过的巨蛇,完全找不到一点方向。
“云麾将军,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太后并没有发现萧天宇,她面容扭曲,得意地叫道:“哦,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父亲中毒可不关我的事。”
“我是要杀他,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他的毒是柳氏下的,为了让凌弘继承爵位,柳氏确实心急了点儿。”
“可是,可是,凌弘可是我杨家的血脉,跟你们凌家可没有关系。不过这事儿我也才知道不久,若我早知道……”
“唉呀”
话没说完,太后尖叫一声,踉跄倒地,手里的灯笼已被撞过来的萧天宇抢过去。
“萧天宇!”太后恨声道:“怎么是你?!”
萧天宇充耳不闻,他反手扣住灯座,将整盏灯油全部泼到巨蟒身上!紧接着又用残破的灯笼发了疯一样在蟒身上乱拍乱打,直到灯笼碎裂成渣。
巨蟒皮厚,萧天宇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它对凌云不停扭动摩擦的动作。
萧天宇看着手里仅剩的几根竹条,再看看还在剧烈扭动的巨蟒,一时有些发懵——怎么办?
忽的,不知什么突然钻进他的脑子。不等想明白,手比脑子还快,他在怀里掏出个火折子。
没有动物不怕火!
灯油让萧天宇涂满半条蛇尾,他脱下自己的外衫,扑到地上的灯油里全部浸透,看准巨蟒一个扭身的空隙,全力将浸了灯油的衣裳甩到巨蟒身上。
萧天宇此刻心里只想着怎么救凌云,完全忘记了恐惧。他找准机会把点燃的火折扔到巨蟒身上的衣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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