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清终于放开箍在凌云腰上的双臂,她退开一步,扭头,从容地整理着并没有很乱的头发。
凌云轻咳一声“咳咳,”貌似不知道房间里除了她们两人,没有别人一样喊道:“呃…白,校尉。”
她本是没话找话,只为打破这尴尬到爆炸的气氛。
只是凌云没想到,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小七比任何一次都快的闪进了屋里——他带着一种本能的迫切,就好像再晚一秒,凌云就会跑掉。
小七垂眸,拱手抱拳,刚好挡在眼前 ,没让眼睛里的情绪泄露半分。
他更怕一抬眼,就能看到凌云被吻得潋滟的唇瓣,怕嗅到她们之间任何一丝,还未曾散去的旖旎气息。
他只能用尽全力,将翻腾不止的惊涛骇浪压成一片无波的海。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小姐有何吩咐?”
小七略转身,向着杨婉清刺目的大红身影略略躬身,安静平稳的叫道:“大夫人。”
这三个字,几乎是一个一个从他牙缝间被挤出来。
脸上风轻云淡,丝毫看不到刚才失态落泪的痕迹。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这个称呼听起来与往常无异。
“啊?…哦…白,校尉,有事,想和你商量。”
凌云悄悄深吸一口气 ,将胸口那些翻腾的,陌生的情愫强行压下。
只一瞬,她的神色便从尴尬慌乱调整到完全自然的状态,她指着杨婉清拿来的那堆东西说道:“小七,你看。”
“小姐,您要我做什么?”匆匆看过那些证据,小七神色未变。
已故大夫人,也就是凌云的母亲,在死人堆里把他带回家。他从小姐出生就守护在她身边,夫人临终的时候,交待他一定要看好小姐。
所以,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不管小姐想要他去做什么,他都不会问任何理由,也都不会有一分半毫的犹豫。
此时,杨婉清转过身来,她的脸上,神情也恢复如初,她道:“将军,白校尉,还有一个地方,藏着个更大的秘密……”
凌云和小七齐刷刷地看向杨婉清。
“有一个地方,太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太后小花园里,却一直没找到入口。”
杨婉清面有难色:“如果你们能找到,一定能让太后,能让整个杨家,甚至太后一党全部覆灭。”
凌云跟小七交换了个眼神,道:“什么秘密?”
杨婉清无奈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说道:“但我知道那个地方跟佛堂有关,每一次,她都是一个人进去小佛堂,丫鬟也不能跟进去。”
“而且整个小花园都让亲卫守着,不允许许任何人进出。”
两人再次对视,不需要言语,两人已经在眼神的一来一往中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凌云抬眸,目光沉静却无比坚定地看进杨婉清的眼睛里。她开口,语气变得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柔和.
那个带着调侃的“公主小娘”的称呼悄悄变了,只剩下一个郑重的承诺:“婉清,我会将你留在神武侯府,绝不让你去和亲。”
和亲的队伍出发第二日,离开皇城一百里,天色渐暗,杨婉清坐在马车里,身着护甲的灰狼多吉趴在她的脚边闭着眼。只有两只雷达一般微微转动的耳朵,说明它并没有在打瞌睡。
杨婉清不停地挑开车帘,看到跟在车旁的红姑和崔三娘,她的心才能稍稍平静一些。
“车慢点,我头晕。”杨婉清声音听着似乎十分难受。
“听到没?慢点!不知道公主受不了颠簸吗?”红姑立刻大声吼起来
杨婉清一路上已经不知道让车夫停了几次,减速几次了。眼见着离皇城越来越远,小七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她有些焦躁。
凌云到底有没有找到太后密道的入口?找到的话,拿到证据没有?有危险没有?
一匹枣红色,白鼻梁的大马减了速,跟在杨婉清车旁边。骑马的挛鞮士兵看着三十来岁,裹着兽皮坎肩,坦着胸腹,胸口上一片黑乎乎的毛。
“嘿,昨天闹到现在,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挛鞮?”那汉子操着一口听不懂的大晋话大吼,一脸嫌弃。
“哟,看这军爷说的…”
崔三娘赶紧扯动缰绳,强行挤到汉子的马和马车之间,堆起笑脸:“军爷,朝阳公主可是千金之躯,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腾?”
“这都走了一天一夜了,路又颠簸,马车里又硬,公主怎么能受得了呀?”
“三娘,你别理他。”红姑白了那汉子一眼道:“车上坐的可是可汗侧妃,轮得到他一个奴才说话吗?”
“你……”那汉子立刻变了脸色,手里的马鞭高高扬起就往红姑身上抽来:“大晋贱人!让挛鞮人操的骚货。你敢顶嘴!”
崔三娘闪电出手,马鞭挥下时,飞快抓住马鞭顺势往下一扯。
那汉子完全没想到她会出手,没有防备之下,马鞭便立刻被崔三娘夺了去,自己还向前一扑,差点跌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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