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夜风在漆黑的树林里穿梭,带起鬼魅般恐怖的呜咽声,一声更比一声凄厉。
一路跑出半里地,红姑大叫声“不好!”
崔三娘同时停下脚步,因为跑得太快,身子还向前扑了下:“中计了,回去!”
可是,两个人已经回不去了!
往回才跑了几步红姑一把拽住崔三娘的手:“站住!”
崔三娘再次停下,惊疑地看向红姑:“怎么……”
话没说完,崔三娘已经发现了异样。她被红姑抓住的手僵在半空,身体在察觉异样的时僵住,她机械地转回头,漆黑的夜里居然有几点红色的亮光。
两个,四个,六个……越来越多,而且每一次增加都是双数……
“不好!有狼!”红姑大叫一声。
两人飞快地交换过眼神之后,同时毫不犹豫地各自跑向身边最近的一棵树,两三下便爬了上去。
直到爬上树枝最高处,两人才停下来,喘着粗气。崔三娘压低声音说:“红姑,现在怎么办?”
红姑抱着树干,低着头,一只黑灰色的狼已经追到了树下。
黑暗里,一双泛着红光的狼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舌头搭在外面。如果不是因为天黑,红姑一定能看到狼嘴里一滴一滴,正往下滴着涎水。
“狼不会爬树吧!”崔三娘压着颤声道。
“不会,”红姑的声音听着倒还镇定,也没有特意低嗓子。
“小声点儿!”崔三娘压着嗓子吼道:“别让它听到。”
红姑抬起头,给了崔三娘一个白眼:“它都在树下了,你觉得小声点儿有用?”
黑暗里,崔三娘看不清红姑的脸,也就没有看到她给自己的那个白眼。
她还是压着嗓子道:“它可能只是正好停在那儿,并没有看到我们,你小声点儿,等它们路过就好。”
红姑家里是佃农,自小就跟着种地,每年秋末的时候,地里时常会有狼。
而崔三娘从小是在城里长大,四五岁就跟着娘给大户人家洗衣为生,后来又被家里卖到花楼里,除了多吉,她从来没见过其他的狼。
黑暗里,一双双赤红的狼眼越来越近,渐渐在两人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可奇怪的是,这些狼并没有立刻对她们发起进攻,只是虎视眈眈地坐在地上。赤红着双眼,嘴边流着涎水,喉咙里时而发出几声很沉的呜咽。
震得崔三娘骨头发痒,她颤声道:“红姑…它们…这…好像不是…路过。”
红姑不再跟她掰扯,只道:“信号烟花带了没。”
崔三娘摸了摸怀里,拿了两个出来说道:“我身上只有两个。”
“好,我这里也有两个。”红姑道:“按计划,按时间,将军无论是否成功,白校尉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红姑抬头,从枝叶间看向天上。快要十五了,胖胖的白月亮挂在天上,边缘处泛着一条黄晕,像谁家窗棂上糊的月影纱。
红姑笃定道:“白校尉一定已经在来的路上,放信号烟花。”
她们约好的时间最晚就今夜子时。
“咻……砰!”
一枚烟花冲上半空,在月亮的底下“呯”的炸开。从地面上看过去,就好像那烟花是从月亮上放出来一样。
红色的烟花在白色的月亮前面炸开,这烟花经过凌云特殊处理,那闪亮的红色在天空里久久不灭。几十里外都可以看得到。
“白校尉,看!”身侧的小兵喊道。
小七抬头,那红色的烟花正在自己前方的上空炸开,绚烂地映红那一小片夜空,却不是驿站的方向。
他眼神微微一滞,在红色完全消逝之前,沉声道:“快,她们出事了。”
在小七说话的同时,“砰!”另一朵蓝色烟花又在月亮上绽开,红姑的信号烟花是蓝色。放出的位置紧挨着崔三娘。
出发之前,每个人都得到三个信号烟花,每个人的烟花颜色也都不一样。
放一个代表示警,需要帮助; 连续放两个代表紧急示警,代表很危险,救援要快; 如果连续放三个,代表着极度危险,救援不能前往。
如今两个烟花紧跟着放上天,说明危险不小。好在不是驿站的方向,小七心头略安。
“侯三,带六个人去那边。”小七立刻镇定下令:“其他人继续跟我去驿站。”
杨婉清听到门被什么东西闷闷地一撞,便不再有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把就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咽回肚子里,颤抖着叫道:“红姑,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她,杨婉清坐不住了。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那只灰狼放进房间。她猛的起身,扑到门前,手比脑子更快的拉开了房门。
拉开门的一霎那,门口却没有那只身形巨大的灰狼,而白天那个坦着胸口的挛鞮汉子。
汉子一脸得意,阴森森地笑道:“公主,你终于开门了?”
他的声音玩味里还夹着一丝嘲笑:“别喊了,那两个贱人已经让我骗出去喂狼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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