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壁甬道仿佛地狱咽喉,在令人窒息的漫长跋涉后终于到了尽头。一股混杂着浓重湿土、腐烂有机物与奇异腥甜的恶臭气息,如同实质般堵住了每个人的口鼻。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的味道。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如同刺破混沌的利剑,奋力射向前方化不开的深邃黑暗——刹那间,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宏伟空间,带着令人心脏骤停的压迫感,赫然展现在这支渺小的探险队面前。
这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天然溶洞。穹顶高耸入云——或者说,是深入地壳的“云”,隐没在光线完全无法触及的绝对幽暗之中,高度恐不下百米。无数倒悬的钟乳石,历经千万年滴水穿石,形态狰狞扭曲,如同太古巨兽口中参差的獠牙,森然欲噬。洞壁怪石嶙峋,光影晃动间,仿佛有无数扭曲的面孔在无声哀嚎。而整个空间的核心,盘踞着一株无法用任何已知植物学词汇描述的恐怖巨树——它便是这片死亡领域的绝对主宰:九头蛇柏。
它的主干并非笔直向上,而是以一种违反生物力学的姿态疯狂虬结、扭曲,如同数条被强行拧在一起、濒死挣扎的远古巨蟒,每一寸都充满了暴戾的力量感。暗紫色的表皮布满龟裂的深壑,仿佛干涸凝结的巨大污秽血痂。更诡异的是,这树皮下隐约透出微弱的、脉搏般起伏的暗红流光,如同熔岩在皮下缓慢流淌,昭示着它非生非死的诡异活性。无数粗壮堪比巨蟒的藤蔓,从主干和扭曲如痛苦手臂的枝桠上垂落。一些深深扎入布满苍白菌丝的地面,贪婪吮吸地底阴寒;另一些则诡异地悬浮半空,无风自动,如同沉睡巨蟒的呼吸般极其缓慢却持续地蠕动,每一次细微起伏都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生命感。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藤蔓尖端。它们膨大成巨大的吸盘或狰狞口器!边缘布满细密锋利的倒刺,内里则是一片吞噬光线的深邃黑暗,此刻正随着藤蔓蠕动微微开合,贪婪捕捉空气中任何一丝活物的气息与热量。整株巨树散发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阴森死气,仿佛从地狱深渊最污秽的角落攀爬而出,将溶洞彻底化作了它的血肉猎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低频、几乎不可闻的嗡鸣,像是魔树沉睡的鼾声,又似无数冤魂在藤蔓深处绝望呜咽。
“天……天啊!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队伍里最年轻的小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打颤,手电光束在狰狞树影上剧烈晃动,“它…它刚才是不是动了?!”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到同伴。
冰冰的直播镜头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定这株散发不祥气息的妖树。高清画面将每一个蠕动的藤蔓、每一个微张的吸盘口器纤毫毕现地传递出去。瞬间,弹幕被一片惊悚的“卧槽!!!”“克苏鲁降临!”“快跑啊冰冰!”“SAN值狂掉!”“这特效?不,太真实了!!”彻底刷屏。直播间人数几何级飙升,服务器都感到了压力。
叶天站在队伍最前方,强压下擂鼓般的心跳和脊椎窜起的寒意。巨大的视觉冲击与令人作呕的气息几乎令他窒息,但他深知绝不能露怯。深吸一口灼烧肺腑的腐朽腥甜气息,他脸上迅速切换成一副凝重、专注、带着不易察觉的“后怕”与深沉“回忆”的学者表情。他向前稳稳踏出一步,确保自己完全暴露在镜头前,以那株巨大魔树作为惊悚演讲的最佳背景。
“大家稳住!保持绝对安静!” 叶天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历经沧桑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权威,穿透压抑的空气,“这……恐怕就是古籍记载的、传说中的禁忌之物——‘九头蛇柏’!”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扫过蠕动的巨影,仿佛翻阅尘封记忆:“我在一份几乎无法辨识的西域古卷《幽冥异物志》残篇上见过零星记载。此树非天地所生,乃孕育于地脉交汇的极阴死穴,以地底最污秽的阴煞之气为食,更嗜好……活物的血肉与精魂!”最后几个字被他刻意加重,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它的藤蔓,”叶天的手电光谨慎扫过那些悬垂的、等待猎物的巨蟒,“对震动、气流,尤其是新鲜血腥味,有着超乎想象的敏锐感知!一旦被惊扰或嗅到血气,它便会彻底苏醒,如地狱活物般疯狂攻击!缠绕、绞杀、最终将猎物吸食殆尽,连骨髓都不剩!其攻击速度,据载快若闪电,藤蔓挥动之力,足以裂石断金!”
为增强说服力,他引述骇人案例:“古卷有载,约三百年前,一支误入此地的庞大西域商队,近百人畜。他们惊动了沉睡的九头蛇柏,仅仅不到一炷香(约15-30分钟),便在凄厉惨嚎中化为了一地零散的、被吸干血肉骨髓的白骨!现场只余散落的货物和撕裂的布料……”这具体血腥的案例,让在场所有人,包括直播间观众,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小王脸色惨白如纸,死死捂住了嘴。
叶天的手电光束如同探针,极其缓慢、谨慎地扫过巨树盘根错节、如虬龙拱出地面的庞大根系后方。在那里,光线艰难穿透藤蔓交织的阴影,隐约勾勒出一个黑黢黢的、仿佛巨兽之口的洞口轮廓。“出路,很可能就在树根后面那片岩壁下。” 叶天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千钧一发的紧迫感,“但我们必须极其、极其小心!从现在起,保持绝对安静!任何稍大的声响——脚步声、咳嗽、重物落地——都可能成为唤醒这恶魔的丧钟!绝对、绝对不能有任何流血!身上有伤口的,立刻用密封胶带或防水布紧紧裹好,一丝气味都不能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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