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快撤!”叶天低沉而急促的命令如同惊雷,在死寂的侧殿中炸响,瞬间刺破了令人窒息的恐惧氛围。无需第二声催促,队员们早已是惊弓之鸟。他动作迅捷如电,小心翼翼地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尸鳖丹残渣样本装入特制的、内衬铅板的密封盒,又将那承载着古老秘密、触手冰凉的兽皮残片放入坚固的防震箱。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十二分的谨慎,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物品,而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禁忌炸弹。
“妈的,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感觉折寿!”王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冰凉的冷汗,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紧紧握着工兵铲,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的壁画浮雕,总觉得那些眼睛在黑暗中窥伺。
“胖子,少说两句,集中精神!”旁边的吴邪强作镇定,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间弥漫着浓重血腥、腐朽与邪恶气息的侧殿,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些实验失败的绝望哀嚎。那些破碎的陶罐、扭曲的铁器,无一不在诉说着铁面生疯狂实验的惨烈代价。
在龙渊那如同磐石般稳定、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无声警戒下,队伍保持着惊人的效率,快速而有序地沿着来时的、布满机关和陷阱的甬道原路撤回。每一步都踩在紧绷的心弦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急促。身后那扇沉重的、刻满诡异符文的侧殿石门,在他们退出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轰隆”声,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生者的世界,与一个被诅咒的、属于疯狂与死亡的领域。
重新回到相对“安全”的主墓室通道,那无处不在的阴冷压迫感似乎减轻了一分。微弱的应急灯光线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众人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稍稍得以喘息,但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以及脑海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却远未平息。背靠着冰凉刺骨的千年墓壁,那寒意似乎能透过衣物直渗骨髓。
叶天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背靠着同样冰冷粗糙的墓壁,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风暴。脑海中,无数线索如同被无形的漩涡搅动,疯狂地盘旋、碰撞:
铁面生——这个隐藏在鲁殇王巨大阴影下的幽灵。他不仅仅是一个谋士,更是一个被权力和禁忌知识扭曲的疯狂科学家、阴谋家。他那些超越时代的、以人命为燃料的“生物兵器”实验,其残酷程度令人发指。历史上并非没有类似案例,中世纪某些炼金术士追求“人造生命”的禁忌实验,其失败品同样惨不忍睹,但铁面生的规模和目的,显然更为宏大和恐怖。
尸鳖丹——那暗红如凝固血液的残渣。以生命为代价换取超越极限的力量,这种邪恶的造物,其原理是什么?是透支生命潜能?还是强行融合了某种异种生物的基因片段?古籍《荒异志》中曾隐晦记载过一种名为“燃命散”的方剂,服之可力大无穷三日,然三日后必血脉枯竭而亡,其描述与尸鳖丹的副作用何其相似!这绝非孤例。
周穆王——这位上古帝王充满传奇色彩的西巡之旅。他跋涉万里,难道仅仅是为了与西王母宴饮瑶池?还是说,他真正寻找的,是传说中掌控着生命奥秘的力量源头?《穆天子传》中那些看似神话的记载,是否隐藏着指向西王母国长生之谜的密码?最新的地质考古发现,在昆仑山脉深处确实存在过高度发达的史前文明遗迹,其年代竟与周穆王时期惊人地吻合。
西王母国——从神话传说的缥缈云端,如今正一步步被他们接近其尘封的核心。它真的是一个掌握了长生技术的失落王国吗?传说中的“不死药”、“蟠桃”,是否就是尸鳖丹的源头,或者说是其更高级、更“完善”的形态?历史上无数帝王将相穷尽一生寻找的“长生地”,其真相难道就在这层层谜团之下?
凤凰胆——传说中的神物,调和阴阳、沟通生死的钥匙。它是否就是解开尸鳖丹反噬、甚至实现真正可控“长生”的关键?它现在何处?是否就在这鲁王宫的最深处,还是早已流落他方?
蛇眉铜鱼——最后,也是最关键、最令人心悸的线索,就是这枚神秘莫测的铜鱼!它上面那些细密如蛇鳞、蜿蜒如眉纹的符号,至今无人完全破译。它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是指引他们一步步接近真相的路标?是开启最终秘密之门的钥匙?还是……一个精心布置、诱人深入的致命陷阱?叶天清晰地记得,三年前一支国际联合考古队在埃及探索一座法老陵墓时,正是被一枚类似的、刻满未知符文的“圣甲虫”引导,最终全员离奇失踪,现场只留下疯狂抓挠墙壁的痕迹。这枚蛇眉铜鱼,是否也蕴含着同样的不祥?
每一个名词背后,都连接着一个深不见底、充满未知与死亡威胁的巨大谜团。叶天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鲁王宫这潭浑水,其深度和凶险,远超他最初的想象万倍不止!这趟本以为只是探寻古鲁国秘辛的考古发掘,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这渺小的几人,无情地拖入了一个横跨数千年时空、牵扯上古神话、帝王长生野望与疯狂科学禁忌的巨大漩涡中心。他们此刻,正站在这个漩涡的边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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