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楼顶层的气氛骤然凝固,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魔气交织的腥臭味,仿佛千百年的怨念在此刻具象化。墙壁上剥落的漆皮和龟裂的石砖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姬昭的力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暗红色的能量在他周身流转,将灰尘震得簌簌落下。他的双目赤红如血,长发无风自动,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使者。我能感受到他体内奔涌的魔力,那是一种被时间淬炼过的仇恨,冰冷而炽烈。
“三千年了...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姬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挤出,带着积压千年的怨恨。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毁灭一切的冲动。
叶天紧握剑柄,低声对我说道:“小心,他的情绪极不稳定。这种古老的魔力一旦失控,整座古楼都可能崩塌。”我点点头,心跳加速,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古籍中记载的怨灵复苏——那些因执念而永世不灭的存在,往往比妖魔更可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座古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屋顶的梁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有巨人在摇晃地基;地面的石板寸寸龟裂,裂缝中渗出诡异的黑气。更令人惊异的是,墙壁上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壁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流动、重组,散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古代人物和场景在闪烁,宛如一部活生生的史书在眼前展开。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脚下险些踩空。叶天迅速挡在我身前,目光凝重如铁:“看来这座古楼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这些壁画可能是某种记忆封印,被姬昭的魔力激活了。”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将我们完全吞没。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们仿佛被卷入了一条时光隧道,周围的景象飞速变幻——荒漠、雪山、宫殿的剪影一闪而过。当我重新站稳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段跨越三千年的记忆闪回之中...
公元前十世纪的西周都城镐京,王宫大殿金碧辉煌,青铜鼎器陈列四周,丝绸帷幔随风轻扬。年轻的周穆王姬满与胞弟姬昭相对而立,两人皆身着玄端朝服,头戴冕旒,面容有七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姬满英姿勃发,眉宇间透着王者的威严与果决;姬昭则温文尔雅,眼神中流露出文人特有的睿智与慈悲。大殿外,乐师奏着《雅》《颂》之曲,但兄弟间的气氛却略显凝重。
“王兄,西行之事太过凶险,何必亲自前往?”姬昭的声音中满含担忧,他上前一步,衣袖轻拂,“昆仑山远在万里之外,沿途尽是未开化之地。让臣弟代您前去便是。您是一国之君,若有闪失,大周社稷何依?”
姬满轻轻摇头,目光望向西方,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遥远的昆仑:“昭弟,你有所不知。西王母的长生之术,关乎大周国运。据太卜占卜,若能求得此术,可保我姬姓江山千秋万代。商纣之鉴犹在眼前,若不未雨绸缪,恐蹈覆辙啊。”他的语气坚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姬昭眉头微蹙,引经据典道:“王兄,《尚书》有云:‘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治国之道在于修德政,何须执着于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术?昔年尧舜禅让,以德化民,天下归心。若一味求长生,反倒可能失了民心。”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坚定,“臣弟近日研读《周易》,见‘亢龙有悔’之象,望王兄三思。”
姬满微微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总是这般书生意气。可知商纣王为何亡国?正是因为他未能求得长生,致使国祚中断。前车之鉴,不可不察啊。”他转身走向殿外的露台,远眺西方群山,“昭弟,我知你心系苍生,但帝王之道,有时需行非常之事。此行我意已决,你便随我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段对话揭示了周穆王西巡的历史背景。根据《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在位期间确实进行过大规模西巡,最远抵达昆仑山脉,并与西王母相会。现代考古学家在新疆一带发现的西周青铜器,如1976年出土于天山的“穆王鼎”,其上铭文记载了“王西巡至昆仑”,佐证了当时中原与西域的交流。历史学者普遍认为,周穆王的西行不仅是政治扩张,更带有神秘主义色彩,反映了古代帝王对永生和权力的执念。
记忆画面流转,展现了两兄弟在西行路上的艰辛历程。茫茫大漠中,烈日炙烤着沙丘,热浪扭曲了远处的景象。队伍艰难前行,水囊早已干瘪,骆驼的喘息声混杂着风沙的呼啸。姬昭不顾自己嘴唇干裂,将最后一口水递给兄长:“王兄,您是一国之君,务必保重龙体。臣弟身强体健,尚可支撑。”
姬满推开水囊,声音沙哑却充满温情:“你是大周的栋梁,比我更需要这口水。还记得小时候吗?你在太学读书至深夜,我总是偷偷给你送糕点。如今你为我分忧,我岂能独享甘霖?”兄弟相视一笑,沙漠的严酷仿佛在亲情中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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