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桌上摊着姜旭年案的所有证据——沾血的美工刀、写满批注的《蚀骨织命》、标着受害者名字的头发捆,还有那个刻着“烛”字的红黄蓝蜡烛,LED灯已经熄灭,烛身的艺术蜡泛着冷硬的光。
“姜旭年认罪了。”陆珩推了推面前的审讯记录,声音低沉,“他承认所有案子都是他主谋的,沈家厌只是被他洗脑的替罪羊——包括伪造日记、模仿‘织命者’语气,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苏棠坐在旁边,手里翻着尸检报告,指尖停在一页标注着“伤口对比”的内容上:“你们看这里,吴春芳身上的‘命纹’是关键——每一道刀痕都是右手持刀的单向斜切,刃口平整得像被尺子量过,没有丝毫反复拖拽的毛边,角度稳定在30度,这和姜旭年美术生的功底完全对得上。他当年画素描时,就能用炭笔精准控制线条的粗细,现在不过是把美工刀当画笔,把皮肤当画纸,连力度都算到了‘刚好划破真皮层,不伤及动脉’的地步。”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另一页赵黑云的尸检图:“再看赵黑云的头骨敲痕,这里面藏着两个人的痕迹。最初的几道敲痕,是姜旭年用他残疾的左手砸出来的——他左手虽然畸形蜷缩,却能靠手腕代偿发力,第一锤精准落在顶骨位置,角度偏右10度但力度集中,直接砸出了裂纹。他自己招了,为了演‘左手残疾无法动手’的戏码,故意用左手行凶,还对着镜子练过几十次‘笨拙砸击’的姿势,就怕露出右手灵活的破绽。”
苏棠又指向图上杂乱的叠加痕迹:“但后来的几道锤痕,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深浅不一,最深的一道偏了15度,甚至蹭到了茶几木面,留下木屑和骨渣混合的痕迹。这是沈家厌多此一举补的锤,他以为自己在‘帮姜旭年完善作品’,结果用他受伤的右手乱砸一通,连头骨碎片都飞溅得毫无规律。姜旭年后来在审讯里骂他‘蠢货多事’,就是嫌他这几锤毁了自己‘刻意设计的残疾行凶痕迹’——可偏偏是这多此一举的补锤,成了我们区分两人行为的铁证。”
苏棠再翻到“注射痕迹”那页:“还有吴春芳肘窝的针孔,直径刚好2毫米,边缘有规则的圆形压迹——这是注射器针头垂直刺入后,手腕稳稳压住推注形成的。沈家厌因为右手食指肌腱粘连,连握稳笔都费劲,更别说用单手控制注射器的角度和力度。姜旭年自己招了,他注射时盯着秒表算剂量,连推药速度都控制在每秒0.5毫升,就怕肌肉松弛剂起效太快,‘让她没机会感受每一道刀痕的温度’——这种近乎变态的精准,只有他能做到,也只有他会把‘行凶’当成需要反复打磨的‘演技’。”
林静把心理侧写报告放在桌上,眉头微蹙:“姜旭年的心理很扭曲。他早年左手残疾,放弃美术后,就把自己当成了‘被世界抛弃的人’。直到遇到给她提供工具的‘神秘人’,才找到‘宣泄口’——他把受害者当成‘不听话的画布’,每一道伤口都是他没画完的画,而网友的恶意弹幕,就是给他的‘掌声’。”
“最讽刺的是,他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棋子。”老王推了推眼镜,调出电脑里的聊天记录,“他交代,蜡烛是‘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塞给他的,只说‘按指定位置摆好,刻上那个字’,别的别问。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签名’,殊不知是别人的标记——那‘烛’字,根本不是他的创意。”
陈默坐在角落,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网友的留言——有人在论坛里说“姜旭年要是没被抓,下次能还原《蚀骨织命》里的‘人皮祭’了”,下面还有人附和“可惜了,这么好的‘艺术’没后续了”。他看得指尖发凉,忍不住开口:“这些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苏棠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却有力:“他们怕,但他们藏在屏幕后面,以为‘匿名’就是‘无罪’。就像姜旭年以为藏在‘织命者’的面具后面,就能当‘艺术家’——可到头来,面具会碎,屏幕也会破,恶有恶报,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陈默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有些恶不用刀,敲敲键盘就能杀人。”苏棠凑过去瞥见,拍了拍他的肩:“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这些敲键盘的人知道,哪怕躲在屏幕后面,只要碰了法律的红线,照样会被揪出来。”
下午的刑侦队办公室里,气氛比之前轻松了些。陈默拿着刚修好的手机,屏幕一亮,柯基屏保上突然多了个红黄蓝蜡烛的表情包,蜡烛旁边还画了个迷你骨瓷瓶,配文“案发现场限定款”。
“苏法医!你又动我手机!”陈默脸一红,伸手就要删,结果点开相册,发现苏棠还把这张图设成了队群的头像——群里老王刚发了个“柯基蜡烛.jpg”,配文“建议申刑侦队吉祥物,辟邪又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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