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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日后深夜,陆江翻下屋顶时踩碎半片瓦。
刘砚秋在窗下抬头,药篓里的艾草被夜风吹得沙沙响:又去观星?
星轨偏了。他把外衣搭在她肩上,东边那簇紫微星,往海平线挪了三寸。
偏房烛火忽明忽暗。
他从梁上取下个油纸包,抖开是半本残页。当年在破庙柳树下躺了整夜签到所得,边角还沾着露水。
《命火始源录·终章》说,星坠灯起时,源火归墟处他用指节敲着残页,前日东海浮出的岛,像极了幻境里最后那盏灯的位置。
刘砚秋替他理了理乱发:要去?
得断了这诅咒。他抓起案头的护国令,铜纹硌得掌心发疼,命火不是天授,是困人的笼。
同一时刻,皇城司地牢。
沈无尘捏碎密报,纸灰落进茶盏,溅起半滴冷茶。
信上岳千钧调三千边军入郊的字迹还未干透,他屈指叩了叩桌沿。
传我令。他扯下腰间的虎符甩给亲卫,第一重,禁军守东华门;第二重,暗桩伏御花园假山洞;第三重......他忽然笑了,陆江带命火逃去海外的消息,传给西市说书的老张头。
亲卫领命要走,他又补了句:告诉萧景云。命火没了,可护国安民的人,还在。
启程那日,刘砚秋往他怀里塞了颗鸽蛋大的珠子。
龙涎香炼的。她低头系他的腰带,炉灰里刮出来的,能引命火气息。指尖顿了顿,要是在岛上迷了路。”
还有药线。她从发间拔下根银簪,簪尾系着段细如发丝的红线,每十里埋一颗药引,烧起来会冒青烟。
陆江捏着珠子,温度和她的掌心一样:你倒像早料到我要闯祸。
谁让某人总爱用最懒的法子做最险的事。她推他上船,船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角,记得,躺平也要挑风水好的地儿。
海船行到第三日,风突然变了。
浪头卷着白沫砸下来,船板吱呀作响。
老船工吼着收帆,一个浪头拍过来,陆江被甩进舱底,撞得肋骨生疼。
龙吸水!有人尖叫。
他扒着船沿抬头,天空像被撕开道口子,黑沉沉的漩涡卷着海水往上抽。
船身发出裂帛似的响,他抓不住任何东西,被卷进冰凉的海水里。
再睁眼时,他躺在片鹅卵石滩上。
咸腥的风裹着铁锈味,远处有座坍塌的古庙,断墙上刻着模糊的火纹。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比以往都清晰:检测到命火起源地,开启专属签到任务。
他扯下湿外衣,往庙前的青石板上一躺。
日头晒得后背发烫,蝉鸣裹着潮意往耳朵里钻。
一炷香后,金光从石板缝里涌出来。
《命火始源录·外篇·神火归墟法》浮在半空,字是用血写的,每笔都带着灼烧感:以命火为引,以本心为炉,归墟者......
他闭着眼把功法塞进识海,系统音又响:签到完成,奖励已发放。
等他爬起来,古庙的断墙后露出条石阶。
青苔漫过石缝,每一步都滑得人踉跄。
越往上走,风里的焦糊味越重。
等转过最后道弯,那座灯塔就立在眼前。青瓦被海风吹得发白,檐角的铜铃锈成深褐,顶端却浮着团火。
不是金焰,不是橙红,是种说不出的颜色,像把星子揉碎了烧。
他伸出手。
火焰地窜高,烧穿了缭绕的雾。
有个声音钻进耳朵,像隔着千年的风: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陆江的指尖碰到火焰,烫得缩了下。
可那火却顺着他的手往上爬,在他眉心烙下道印子和幻境里第一代宿主额间的纹路,分毫不差。
这不是结束。那声音轻得像叹息,是真正的开始!
他望着灯塔顶端的火,忽然看清了火焰里的影子。
是个穿玄色长袍的男人,背对着他。
发间的玉簪碎了半支,后颈有道刀疤,和他在炉火幻境里见过的轮廓重叠,却多了道更深的裂痕,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劈开的。
潮声突然大起来。
他摸了摸眉心的印子,转身往回走。
石阶上的青苔被踩出串水痕,远处的海平线泛起鱼肚白,有艘船的影子正往这边驶来,帆上绣着大楚的玄鸟纹。
而灯塔顶端的火,还在轻轻跳着。
像在应和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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