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逆伏诛,川局骤变。然豪格占据四川,控我上游,对湖广乃至整个长江防线构成巨大威胁。孙可望、刘文秀等窜入云贵,其心难测,若与当地土司勾结,恐成疥癣之疾,日后难以收拾。局势纷乱,需早定应对之策。史可法首先分析了局势的严峻性与复杂性。
云贵地势险要,万山阻隔,土司林立,向来难以管辖。孙、刘等人皆非庸碌之辈,若使其在彼处站稳脚跟,吸纳流亡,恐非朝廷之福。黄道周也表示深深的担忧。
朱慈烺沉吟良久,手指在舆图上四川、云贵的位置缓缓划过,眼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最终开口道:四川落入清虏之手,确非朕所愿,然事已至此,悔之无益,唯有积极应对,化挑战为机遇。
他清晰地下达指令:首先,传旨给秦良玉,令其立即加强安庆、九江一线防务,提高警惕,密切监视长江上游动向,严防豪格在稳定四川后顺江东下,威胁我核心区域。
其次,他继续部署,以朕的名义,草拟诏书,诏谕云贵各地大小土司及尚在抵抗的明军残部,申明华夷之辨,晓以民族大义,号召他们共抗清虏,切勿依附孙、刘等流寇余孽。同时,可许以官职、认可其世袭地位等条件,进行分化拉拢。
最后,他谈到最关键的处理孙可望、刘文秀的策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至于孙可望、刘文秀这几条丧家之犬......暂且不必急于派兵围剿,也不必立刻招抚。让他们在云贵那片穷山恶水里,和当地的清军、明军残部、以及错综复杂的土司势力互相消耗、互相牵制去。必要时,或可通过隐秘渠道,给予他们些许微不足道的支援,让他们有力量在那里搅动风云,拖住豪格的部分兵力,使其无法全力东顾。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而充满耐心:待朕整合内部,稳固江南,解决了江北之多铎,积蓄足够力量之后,再回过头来,从容料理西南!当前首要之务,仍在东南!
朱慈烺再次展现出了超越时代的高超战略眼光和惊人的耐心。他不急于一时一地之得失,不被情绪左右,而是冷静地着眼于全局,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和矛盾,将不利因素转化为对整体战略有利的条件,为最终的胜利创造着机会。张献忠的覆灭,标志着明末农民军三大主力(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余部)的最终谢幕。天下的棋局,经过一番惨烈的洗牌,彻底演变成了南明与满清这两个政权之间的终极对决。而南明,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与绝望后,正以一种崭新的、更具活力的姿态,迎接着这场决定华夏命运的终极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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