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雪丝飘落在雁归村的烟囱上,把家家户户的炊烟染得软乎乎的 —— 苏晚秋家的灶房里,陶锅熬着糜子荞麦粥,咕嘟声里飘着谷物的醇香;张婶家的案板上,饺子皮擀得薄如纸,馅是白菜猪肉混着切碎的豌豆干,是晋北 “冬至吃饺,暖透一冬” 的老规矩。这一天,村里的人都聚在老村长家的堂屋,围着旺烘烘的炉火,把一整年的农耕事、家常话都煮进热粥里,也为第一卷的岁月,画上一个满是暖意的句号。
“今年这粥,比去年稠多了!” 王大爷捧着粥碗,吹了吹热气,喝得眉眼都舒展开。碗里的粥泛着褐红,是糜子和荞麦磨粉同熬的,颗颗籽粒煮得软烂,还撒了把炒豌豆,嚼着有嚼头。苏晚秋坐在旁边,给大伙添粥:“今年荞麦收得多,磨面时多留了些粗粒,熬粥更香甜,您要是喜欢,回头我给您送点粉去。” 她熬粥时,悄悄在水里滴了两滴灵泉水 —— 水更润,粥也更黏糊,却只说是 “今年的新粮性子好,熬着省火还出味”。灶边的陶瓮里,装着新磨的糜子面、荞麦面,还有晒透的豌豆干、腌芥菜,满满当当的,看着就踏实。
炉火边,陆承泽摊开了一张手绘的 “雁归村农耕全年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着节气、农活、收成:惊蛰开耕,芒种护苗,白露秋收,霜降储粮;豌糜套种亩产六百斤,荞麦试种亩产三百斤,蓄水池蓄水一千担,引水渠灌溉二十亩地。“这一年,咱们从‘靠天吃饭’到‘靠法子吃饭’,修了渠、建了池,试了新种、用了新法,收成比去年翻了近一倍。” 他指着图上的 “丰收区”,眼里亮着光,“明年咱们再扩种三亩荞麦,试种‘晋豌 4 号’,再修一条支渠,把河水引到村东的旱地,定能再增收!”
老村长听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去年饥荒时剩下的半块干硬的糜子馍,和今年的软乎乎的花馍摆在一起,对比鲜明:“去年这时候,大伙还在啃树皮、挖野菜,今年就能围着炉吃饺子、喝热粥,全靠大伙心齐 —— 修渠时没人躲懒,护苗时互相帮衬,分粮时不争不抢,才换得这仓满、人安。” 张婶听着,擦了擦眼角,把刚煮好的饺子端上来:“去年冬至,我家丫头还饿哭了,今年这饺子,管够!” 饺子咬开,汤汁满溢,白菜的鲜、猪肉的香混着豌豆干的甜,大伙吃得满嘴流油,苏小石头捧着个饺子,递到王大爷嘴边:“王爷爷,您尝尝,张奶奶包的饺子最好吃!”
李大夫坐在炉边,翻着今年的 “作物病害记录”,本子上记着:芒种荞麦白粉病,用艾草薄荷水防治;处暑糜子蚜虫,靠烟杆水加草木灰驱杀,全年病害少,收成没受影响。“明年我打算在村边种片艾草、薄荷,既方便驱虫,还能晒成草药茶,冬天喝着驱寒。” 他从药箱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新选的荞麦种,粒大饱满,“这是县农技站给的‘抗寒种’,明年种上,就算倒春寒,也不怕冻坏苗。”
大伙聊着,苏晚秋摸了摸贴身处的桃木梳 —— 这把梳是去年饥荒时,母亲留给她的,梳齿间还沾着点旧年的草木屑。从去年抱着这把梳忍饥挨饿,到今年握着它看着满仓的粮,看着村民们的笑脸,她心里满是安稳。“这把梳,陪我熬过了最冷的冬,也陪咱们迎来了最丰的秋。” 她把梳拿出来,给坐在旁边的丫丫梳了梳头发,“明年开春,咱们用新粮蒸花馍,用新种播新苗,日子定会像这炉火一样,越烧越旺。”
雪越下越大,落在堂屋的窗棂上,积了薄薄一层,却挡不住屋里的暖意。粥还在煮,饺子还在蒸,家常话还在说,农耕图还在传看。这一天,没有饥荒的愁,没有劳作的累,只有粮满仓的踏实,人团圆的温暖,和对来年的满满盼头。
暮色渐浓时,大伙起身告辞,手里都提着点东西:王大爷拎着包荞麦粉,张婶揣着罐腌芥菜,李大夫拿着包新种子,陆承泽抱着那张农耕图。雪地里,脚印一串连着一串,像把雁归村的希望,也串在了一起。苏晚秋站在门口,望着大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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