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通道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一些,但蜿蜒曲折,岔路不少。幸好壁画地图上对这条水路有相对清晰的标注,禹凭借着记忆和方向感,谨慎地选择着前进路线。
他不敢游得太快,一方面需要恢复之前潜泳和应对净纹会时的消耗,另一方面也要时刻警惕通道内可能存在的危险。这黑风山脉内部的任何一处,都绝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前行没多久,他就遭遇了麻烦。在一段较为狭窄的通道处,岩壁上附着着一种不起眼的暗红色苔藓。当禹经过时,这些苔藓仿佛被惊动,突然喷射出大量细微的、带着麻痹效果的红色孢子粉雾,瞬间弥漫了周围的水域。
禹反应极快,立刻闭气,同时运转蓝纹之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致密的水膜,将孢子隔绝在外。但仍有少量孢子接触到皮肤,传来一阵轻微的刺麻感。他加速冲过这片区域,才感觉不适感渐渐消退。
“好险……”禹心有余悸。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若是大意,很可能就着了道。
他将这个危险点牢记在心,继续前进。同时,他也在通道的一些关键岔路口,留下了极其隐蔽的标记——或是用匕首在不起眼的岩壁上划下一道浅痕,或是挪动一块小石子的位置。这些标记只有他自己能看懂,是为了确保自己万一需要原路返回时不会迷路。
大约一炷香后,他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水下洞窟。洞窟中央有一片露出水面的小平台,平台上方,有一个通往更高处的天然石阶。根据地图显示,从这里上去,就能离开水路,进入一条相对干燥的地下通道,那条通道将直接通往“镇渊祭坛”所在区域的边缘。
禹爬上平台,拧干湿透的衣物,稍作休整。他侧耳倾听,身后的水下通道依旧一片寂静,净纹会的人似乎还没有跟上来。
是没发现洞口?还是被那红色苔藓困住了?
他决定等一等。既然决定要利用这群人,就不能让他们跟丢了。他需要掌握他们的动向。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水下终于传来了动静!不是悄无声息的潜游,而是带着明显的水花声和几声压抑的咳嗽、咒骂。
“……妈的!什么鬼东西?老五怎么样了?”
“孢子有毒,麻痹效果……还好不致命,给他用了清心丹,休息一下就好。”
“都小心点!这鬼地方处处是陷阱!刚才那个发光的碎片,肯定是之前那小子留下的!他想引我们进来!”
“哼,自作聪明!等抓到他,非把他剥皮抽筋,拿回玉髓芝!”
声音由远及近,显然净纹会小队已经发现了洞口,并且跟了进来,还遭遇了红色苔藓,产生了减员(至少一人暂时失去战斗力)。
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很好,鱼饵起作用了,而且他们还帮自己确认了前方的一个陷阱。
他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踏上石阶,向上方那条干燥的通道走去。这条通道比水下部分要狭窄得多,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岩壁湿滑,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和石笋。
走了没多远,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地图上标注,向右的通道是相对安全的主路,但路程较远;向左的通道则标注了一个小小的危险符号,代表有未知风险,但路程要近很多。
禹略一思索,选择了左边的近路。他需要尽快抵达祭坛附近,占据有利位置。而且,他相信净纹会的人有地图碎片,很可能也会选择这条近路,正好可以让他们再帮自己探探风险。
他在岔路口同样留下了只有自己能懂的标记,然后闪身进入了左侧通道。
这条通道果然更加崎岖难行,地面湿滑,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味,让人闻之头晕。禹小心翼翼,运转气血抵御着这股异味。
突然,他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具早已腐朽不堪的骸骨!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已烂光,旁边散落着一些生锈的兵器碎片,看样子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禹心中一凛,更加警惕。他绕过骸骨,继续前行。通道开始向下倾斜,那股甜腥味也越来越浓。
就在他即将走出这条狭窄通道,前方隐约传来光亮时,异变再生!
“嗖!嗖!嗖!”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从前方黑暗中袭来!是弩箭!
禹早有防备,身体瞬间向侧面岩壁贴去,同时拔出黑铁战刀格挡!
“锵!锵!”几声,几支力道强劲的弩箭被他磕飞,深深钉入身后的岩壁。但还有一支角度极为刁钻,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划开了一道血口。
“果然有埋伏!”禹眼神冰冷。不是净纹会,这弩箭的制式和力道,与之前遭遇的探子不同,更像是……某种机关,或者,是其他势力?
他不敢贸然前进,凝神望向光亮传来的方向。那里似乎是一个更大的洞窟出口。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净纹会成员的呼喝声!
“前面有动静!”
“是那小子吗?”
“小心埋伏!”
净纹会小队,也追上来了!
前有未知埋伏,后有追兵,禹瞬间陷入了被夹击的险境!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运转,立刻做出了判断。绝对不能同时面对两方敌人!
他猛地向前冲去,不再隐藏身形,同时大声喝道:“前面的朋友!净纹会的杂碎在后面!我们先联手对敌!”
他这一声大喝,既是向可能存在的埋伏者示警和寻求合作(尽管希望渺茫),更是为了祸水东引,将净纹会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前方未知的敌人身上!
果然,他这一冲一喊,前方洞窟内立刻传来一阵骚动和几声低沉的呼喝,显然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一队人。而身后的净纹会成员听到禹的喊声和前方的动静,也立刻紧张起来,纷纷亮出兵刃,速度更快地冲了过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现在,谁才是黄雀?”禹心中冷笑,身形如同猎豹般窜出了狭窄通道,冲入了前方那个充满未知的光亮洞窟之中。
一场混乱的三方遭遇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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